接下来便是膀大腰圆的侍卫们进来,不由分说夹起那干瘦的老头一路拎出了书房去。
聂清麟在内室听着恩师不依不饶的呼喊声,暗地里摇了摇头,夫子还是太过理想了,魏朝的千古女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有那样一个男人立在龙椅之旁,又是有谁敢跨过去稳坐其上呢?
当她走出内室时,男人脸上郁色尚未化开,凤眼微微地调向了她,却是双唇紧抿。聂清麟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出了书房……
入了夜,便是冬至晚宴的时候,晚宴的重头戏,便是饮鹿血酒。与一般富户王侯家中不同的是,宫里的宴鹿俱是专门豢养的药鹿。这些小鹿俱是打从出生便食用专门的草药长大,这样的鹿血更是药性十足,喝起来益寿延年很是温补。
因为这一夜会有人放开豪饮,为免酒后失仪,便是男宾女眷分开两席。两处宫殿各不相干。
卫侯的弟弟卫云志也前来赴宴,因为南岛沦陷时,货船损失得厉害,太傅大人安排着他与一干卫家的船工下人们都入了京城暂时等待船厂新造出来的大船出埠。卫云志自然是要先进宫,向自己未过门的公主小嫂子请安,另外赶在宴席前,将卫府传给长媳的传家宝贝一并呈给公主。
“爹娘嘱托云志这是传给卫府长媳妇的,民间东西鄙陋,还请公主不要嫌弃。”卫云志跪在地上双手恭敬地呈送一只木盒上来。
太傅坐在一旁笑道:“阿志礼节太多,此处是内宫,有无旁人,赶紧起来说话,你的嫂嫂低头看你,累得快要脖儿痛了。”
卫云志听了哥哥这么一说,礼节却是更加恭敬了,只因为他想起了自家老子说的话“你那混账哥哥没有礼数大小,你入了宫里可不能尽随了他,丢尽了我们卫府历代的老实本分!”
聂清麟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木盒,轻轻打开一看:盒里的手镯竟是跟以前卫侯为她亲自佩戴的那尊保命玉佛一样的玉质,一看那温润的样子便是多年的老物,不知过了多少卫家儿媳的手,用手轻轻一摸便觉得温润进了心底。
原先在书房那一幕,二人虽然未曾发生口角,可是心里到底是有些郁结。不过现在,倒是因为卫府二老的有心,而微微化解了些。
她与卫冷侯从相识到如今,俱是与世间男女相爱之路大相径庭,就算是乡野的艳史俗本也没有胆子编纂出这样的一路传奇,尽管没有媒妁之约,又是这般的荒诞,可是得到卫府的二老的认可,不觉心里一暖,便是谢过收下。
卫云志不在朝中为官,自然不知道公主与皇帝实为一人这样的关节。见过公主,转达了卫府二老的心意后,便随着兄长去参加寿宴了。
华美的宫殿里,宫人们鱼贯进出,只见手里的托盘上是不同药性的鹿血被分装在大大小小的白玉杯里,被送到了两座大殿中去。再参合不同的美酒饮下。
往年这是先皇最得趣的时候,呈送给皇帝的鹿血是含有壮阳药性的,若是掺了烈酒堪比最强的宫中秘药,今年供奉的药鹿还是先皇健在时就专门饲养的,因为荒淫无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