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麟自然看得出奴兰侧妃眼中刁难的神色,便是微微一笑:“来人,给奴兰侧妃搬把椅子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聂清麟柔柔的一句喊话倒是打断了奴兰咄咄逼人的气势。待到椅子搬来,奴兰直觉若是不坐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便是微微翘着下巴坐了下来。
“奴兰妹妹,你也知道本宫素来体弱,那绕帐虽然祈祷吉祥,可是本宫实在是撑不下……”
“姐姐是正妃,拿了什么主意自然是你自己做主,不过姐姐若不肯走,后果你可想好了吗?”奴兰说到这,脸上的俱是得意的微笑。
说完,她便起身气势汹汹地走人了。
待她出去后,邵阳公主慢慢地起身,聂清麟连忙也站了起来问道:“姐姐这是要干嘛去?”
“自然是去绕帐。”说着,邵阳公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到,“原先是只想到了自己的身子弱,却忘了本宫肚子里的到底是匈奴王家的血脉,若是个男孩,待到他长大了,会埋怨本宫在他还未出生时,便给他带来了洗刷不掉的耻辱,无法在父王的部落立足。若是撑不过……便也是母子情缘太浅,惟愿来生他肯顾念这几月腹中的相随之情,再与我做一对母子,只是那时,愿吾不再是皇家的难心人,只是乡野间一村妇,可以随意疼爱自己的孩儿,不再顾念着劳什子的国家大计委曲求全……”说了这番凄凉之词,邵阳皇姐却是没有再掉了半滴眼泪,只是一脸淡淡的疲倦。
聂清麟暗叹北地的寒风竟是让皇姐的绵软性格也变得硬朗了,心念微转,就笑着拉着她的手道:“姐姐真是不忌口,胡乱说什么下辈子,人生在世总是要往前看,可也不能看得太远,若是留下的遗憾太多,就算真有下辈子也是弥补不完的,不就是个绕帐吗?又不是孤身去闯猛虎密林,姐姐去走就是了,我堂堂大魏朝的公主岂是个绕帐风俗就能难倒的?
说着,她站起身来,先行一步去找顾夫人安排绕帐仪式去了。
等到走出姐姐的方面,聂清麟微笑的脸才慢慢松了下来。那个休屠宏到底是不是个惜花之人!虽然有爱花之心,行事却是太过粗放,虽然想到了保护姐姐的安危,但将个胆怯的兔子与凶狠的母狼放到了一处,还真当他的妻妾都能相处得如姐妹一般和睦吗?
一个时辰后,绕帐仪式正式进行,因为奴兰侧妃的挑剔,绕帐的地点改到了城中的练兵教场。原先的小帐也改为一顶大大的帅帐。撑在了教场中央。奴兰听闻那正妃要举行绕帐的典礼,心里一阵的狂喜,便带着两个侍妾坐上了马车赶往练兵教场。
到了教场远远就看了了教场围起了一圈儿黄色的锦缎,奴兰心下纳闷,待到进了帷幔,一下车便感觉到一股热浪朝着自己袭来,定睛一看,在帅帐的四周竟是燃着数百盆的火炭。而在那营帐四周埋着一圈地缸,大缸深入地下,缸口与地面平齐,缸底因为也铺垫了地龙火炭,里面都是滚热的水,冒着蒸腾的热气。而在缸口的上方是铺着姜木的木板,因为水里放了安胎驱寒的中药,散发的气息都觉得温润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