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的花儿真是百看不厌,而且实用得紧。一样“白雪骤”的菊花,居然是调制细棒花粉的上佳作料。涂抹在脸上不但粉质细腻,而且用久了也不掉浮粉,皮肤也是光滑异常,因为这花并非中土产物,往年的产量稀少,就算后宫最得宠的妃子们,每年也不过能额外多得那么一两根,不是重大的日子,也绝舍不得碾碎了调制胭脂涂抹。
不过六哥通过嫁接,竟然在自己的花园子里培育了满满一花圃,又花重金请了江南里挂了名的胭脂工匠,精心萃取制了四盒,一并都给皇上的胞妹永安公主还有小沈皇后分别送来了。
聂清麟最近研习化妆技艺,那往日贵妃宠嫔们舍不得用的“白雪骤”被个败家的小公主不到几日就用掉了半大盒,除了给自己的脸蛋涂抹外,连身边的宫女嬷嬷也是不能幸免。
单嬷嬷便是首当其冲,公主见单铁花平日表情平板,加上在沙场征战了许久,难免脸色有些发黑,肤质也略显粗糙,但是年近四十,居然不大长细纹,也是先天的照拂,浓眉大眼的,其实长得不错,这让永安公主顿时起了替身边人整治门面的心思。
单嬷嬷不敢拂逆公主,便是任凭她每日里闲来无事,在自己的脸上作画,不过公主给自己画得尚可,天生丽质,浓妆淡抹总相宜,可是给旁人画时,难免用力过重。
今儿单嬷嬷就顶着一张双颊通红的脸儿,在凤雏宫里忙了一上午。
因为聂清麟突然想起典当家底的心思,就命人将单嬷嬷叫来,想问问她凤雏宫里平时的份例银子有没有剩余,可不可以再勒一勒裤腰带?可是在明艳艳的阳光下一看那沈嬷嬷,连始作俑者都是吓了一跳,心道:今早光线不足,竟是把胭脂摸得这般厚重,嬷嬷的整张脸倒跟个发烧煮熟了一般!
看到这,小公主连忙摇着扇子撤一撤心虚的冷汗,再命单嬷嬷蹲下,用手里的巾帕子去将她脸颊的胭脂擀开抹匀些。因为主仆二人俱是习惯了的,竟然忘了此时公主是身穿龙袍的。
可是这一切入了邱明砚的眼中,活脱是个刚刚勾引完太傅的浪荡天子,转身儿又调戏起了寡妇嬷嬷来!倒是真不愧为先帝的儿子,一脉相承的荒淫无度、口味博杂得很啊!邱明砚想到这简直是气得手脚冰凉,好不容易等到了单嬷嬷出了御花园子的门,便冷声叫住了她:“单将军,请留步!”
单铁花转身一看,原来是以前军中的老熟人邱明砚,便是表情一缓,又想起他已经高升为国相,又赶紧万福补礼:“见过邱国相大人。”
邱明砚没有说话,冷冷地上下打量着单嬷嬷:一身的翠蓝竹叶暗花小袄,搭配着百褶如意月裙,头梳着垂云紧鬓,斜插着珊瑚绿松石珠花,脸上也是涂脂抹粉,有红又白,还真不是以前军中母夜叉的粗糙打扮了。
难怪前几日鲁豫达那小子话里的语气甚是酸楚。原来自己心里还敬仰着单铁花的守贞之心,竟然能拒绝鲁豫达这样年轻的。可是没想到这母夜叉的心思还挺高远,不但要年轻,竟然还要俊帅些的!跟那风度翩翩的少年天子相比,胡子拉碴的鲁豫达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