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送无常总不知!
且不提屋外的怪异,再说那户牖之内,虽然现已是中夜将近,但房中的人儿却还未成眠。只见屋内那雕花几案上,正燃着一支红烛。那位胡世安胡公子,现在还没安歇,只在那案前,擎着个锡铸小酒盏儿,一杯接着一杯的啜饮。近旁那跳宕飘摇的如豆烛光,在那墙上将他拉拽出种种光怪陆离的影像。
又过了些时儿,只闻得那屏风之后的红绡帐内,低低传来一声轻唤:
“胡郎……想那夜已深沉,何不早些上来安歇?”
醒言听得明白,正是那蕊娘姊姊,正在温柔的催着自己的情郎早些歇下。
听得佳人相邀,这位胡世安胡公子,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先睡得。这秋夜寒凉,我再饮几杯取暖。”
——别看他这般回答,其实那内心里,却着实烦闷,正在那儿借酒浇愁。
这厮近日来技痒,便萌了那乡中故态,整日里沉溺于赌坊,流连忘返。却恨手气不佳,这短短几日之间,便已是输掉四十多两银子。那些个平日与自己相善的赌友,现下却是催『逼』甚急——本来这倒没啥,虽然自己那囊橐早罄,但仗着些个风liu手段,骗得房中这位实心眼儿的痴情『妓』女对自己死心塌地,要从她那里哄出些银两还了,倒也便当快捷。
只是,这几日也不知为何,这蕊娘拿银之时,总觉着不似往常爽利。到现在,自个儿还有大半银子未曾还得——受那债主催『逼』不说,更可恨现在赌本全无,连个翻身机会都没有,着实蒿恼!
唉!得再想个啥法子,好生哄得她再拿出些银两才好……
正在他心中着紧盘算,却听得那房门“吱呀”一声,似是被风儿吹开。
“哎~蕊娘也恁不贤良……睡前都不把那门闩『插』好……”
这厮正喝得有些醺醺然,懵懵懂懂,一时间倒也不以为意,只在心中怨责蕊娘疏忽。
只是,移时那夜风漏进屋来,将那蜡烛吹得忽明忽灭——虽然那风儿也不甚大,但毕竟凉意袭人。胡世安被风一吹,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便抬头朝门那儿望了一眼,然后便准备起身去把门户闩上。
“嗯?!”
虽然酒眼昏花,但胡世安却突然间觉出有些不对劲——按捺住正要站起的身形,赶紧又朝那门扉之处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胡世安那厮顿时是『毛』骨悚然!
——原来,在那门内昏黑的月影地里,正静静立着一人,似乎正朝自己冷冷的瞧着!
胡世安乍睹这情状,那酒意立马儿便醒了大半。这厮也算机敏,立时便晓得来者不善,掣起手中酒杯便要向那黑影砸去——却觉得脖项上突然一凉,已是被啥物事紧紧抵住。
原来,那位不速之客快逾闪电,还没等他酒杯出手,便已将刀剑架在这厮的脖项上!
——见有『性』命之忧,胡世安立时四肢僵直,不敢稍动。屋内,似又恢复了安静。
过得许久,才听得“仓啷”一声——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