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还不紧不慢;但等到志木道人口中的怪啸越来越尖利之时,这俩道童便敲得越来越急。最后,在一阵急雨般的鸣响中,志木道手中桃木剑上粘着那九张符箓,便突然化作九道清光,“唰唰”几声,分别疾飞入台上那九只清水罡斗中。
就在此时,众人再朝台上望去,便见那位志木道人,昂首伫立,剑指天南,似乎正在低沉而急迫的念诵着什么经文。渐渐的,他与那俩小道童站立之处,就如同浸在水中,竟开始有些摇漾起来。随着经咒的念诵,高台上似乎正竖起一道水墙;其后那龙王庙的屋脊挑檐,竟渐渐模糊波动起来!
“有门儿!”
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醒言见着这异状,顿时在心中生出不少希望,只等着看天上能不能降下些雨水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期待。就在醒言身旁的那位湖海散人樊川,见着台上这异状,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在心中轻蔑想道:
“唔,这人的法术,倒也算五雷正法;若在平时,免不得要给他洒下些雨水来。只不过,今日遇着本神在此,却也只能寸功皆无。最后求雨成功的,也只能是我啊!”
一想到此处,这位原本镇定异常的神怪,竟似乎也有些兴奋紧张起来。
且不提这妖神心中转念;再说那位施出五雷正法的志木道人,在台上等得良久,手中剑都举得臂膀发酸,却仍然见不到有片云飞来。
又过得一阵,正当大多数人仍在翘首期盼之时,却忽见这位一直神完气足的志木道人,突的垂下手中木剑,浑身瞬间都松懈下来,长吐一口气后朝台下一拱手,苦笑道:
“请恕贫道无能。此番恐是天意,似非人力可回。”
说罢,他就携两位童子,坦然走下台来。自然,随着他离去,高台上扭曲的异像便即消失。
见得志木这番言行,台下大多数人都是脸『色』黯然。
不过,醒言在座中替志木道长懊恼之余,却也觉着有些奇怪。因为,先前这几位求雨法师,敢应官家榜文,便不会是全无把握之人;刚才又看得他们手段,更不像纯来碰运气的虚妄之辈。可为何所有这些求雨法事,竟是寸功也无?
“难道,这浈阳大旱真是老天爷发怒、任谁都挽救不得?”
一想到这可能,原本信心便有些不足的少年,这时更是动摇起来。
就在他陷入『迷』『惑』之时,旁边这位青壮道客樊川,正襟危坐,纹丝不动,却恰似将少年心中诸般念头,看得如明镜一般。顿时,樊川口角边便爬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嗤笑。
就在这俩近在咫尺之人各怀心事之时,那第八位求雨方士,也上得台去。只不过,对这法师而言,也是力不从心;草草将诸般法程做过,便在一片燥热的空气中下坛回座。
如果说,先前心底里还存着些幻想,那到了这时,在场数千军民已经是彻底的绝望。
看来,县中这场大难,还应是老天爷降下的灾殃,不是这些方士法术所能救赎。合县官民,还得要检点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