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黄门宫吏尖着嗓子叫道:
“中散大夫张醒言听旨——”
虽然对着东边,逆风,这黄门吏倒似生着一副好嗓,那尖锐的声音逆着风不屈不挠地传来,听他说的是:
“辅政王昌宜侯有令,察岭南中散大夫张醒言,自幼聪睿敏捷,勇略过人,可以托付社稷,经朝辅商议,特加封张醒言为勇毅侯,领天下兵马都招讨大元帅之职。钦此!”
“……”
听得如此厚颜无耻的应急诏文,顿时三军鼎沸,人人鄙夷。一片喧哗声中,却听那一枝独秀立于前头的中散大夫忽然朗声应道:
“臣领旨!”
“呃……”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还没大家缓过神来,便听那刚刚应了矫诏的少年凛凛喝道:
“京畿东城将士听好!某张醒言,便以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名,令汝立即开关落锁,放本帅新招义师入城!”
“……”
听得此言,只因不明醒言素来禀性,那浩浩洛阳城,无论城上城下,顿时一片静寂。谁也没想到,刚骂贼侯无耻,这儿却有位更无耻的!于是呼啸风声中,人人尴尬,个个垂汗,只觉这神异少年也不知什么来历,种种言行表现真个是旷古绝今!此时众人中,只有那拥在中军、岸然睥视四方的倾城公主,听了醒言这话语,心领神会,竟有些忍俊不禁,在心中轻啐一口:
“醒言这人唉——还是像当年那般不经!”
且不提他们这般心思各异,再说城上。这时正是风云变幻,种种变故目不暇接。当城上那位黄门吏听得醒言答话,正满头黄豆大汗,脸色渐与猪肝同色之时,却冷不防突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瞧,正见一口明晃晃的宝剑尖儿从前心穿出!
“谁——”
忍着剧痛回头观看,一言还未说罢,他便被身后刺杀之人一脚踢翻,“咕咚”一下尸身栽倒于地。
“谁?这不开眼的小逆贼,杀你的正是你家张大爷!”
那刺杀之人对地上死尸洋洋得意地嚷了几句,便奔到箭垛旁,抚着青砖大垛朝城下大叫道:
“张天师,张大帅!是我,投降来了,别拿神法打我!”
就如皮影戏走马观花一般,那城下众人刚见城头黄门小吏红脸消失,那箭堞旁便眨眼换上另一张长满络腮胡的粗豪大脸,朝着这边扯着破锣般的大嗓喊道:
“张大帅,公主殿下,各位友军,我就是那东门城守张锦成,愿听公主、大帅号令,这便恭迎皇师入城!”
话刚说完,这张将军脚底下那扇巨大而结实的城门,便如变戏法般朝两边隆隆打开,转眼那上边的吊桥也吱呀呀放下。转眼间那巍巍的皇城就此敞开在千万大军面前,站在前排有眼尖的甚至还能远处鳞次栉比的青瓦房屋。
“很好!”
见生此变,醒言眼中光华一闪,已看清那洞开城门后的情势,知道那些阵列如林的守城兵是真心诚服,并非作伪。廉知此情,醒言便仰脸一拱手,跟那位杀人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