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猜有个东西缺了重要的零件,于是这地方就跟发动机损坏一样熄火了。我想这地方不断拉人进来,就是想找弥补的办法。”
宁永学仔细掂量这句话,好像是在估摸里面掺了多少毒药一样。不管怎么听,这个零件都像是在说他自己,当年是老安东把他捡了出来,莫非现在老安东还要把他装回去吗?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他受感召了?”他又问。
“你见了自然会知道。”
宁永学有段时间没收到曲奕空完好的思考和想法了,不止如此,从银刺另一端总有种无法言说的虚弱感回流过来,在他身体里徘徊。
他感觉不舒服,首先是头痛,然后是精神上的麻痹,记忆也有些错乱。
他不知她情况如何,只能把自己的胳膊往树枝上划,想办法多放点血,多切出点伤口,也不知道能提供多少帮助。
暴风雪还是很大,奥泽暴越背着他接近曲奕空的方向,他就越头痛欲裂。到后面,他几乎是意识模糊了。
银刺正在抽离他的神智,他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他没法关注身边的事情,也没法和奥泽暴搭话,如果不是她还背着自己走,他肯定没法前进这么远。
在这期间,宁永学感觉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开始浮现,他越是避而不见,这种想法就变得越恐怖,越像是他懵懂时充斥心灵的虚无感。
老安东当年失去他找到的意义,难道也是这种感受吗?
暴风雪忽然衰弱下来,在十多步远的距离变成蒙蒙细雨,积雪逐渐化作温暖潮湿的黄褐色沼泽,黑暗的天幕也逐渐析出一股昏暗的光晕。
在头顶上空响起了遥远的、非同寻常的钟声,如同在黄昏之地的景象。当时宁永学以为是教堂的钟声,现在一看,可能完全不是这回事。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犬魔吃人时也在现实产生了相似的气味,不怎么浓重,但是浑浊又刺鼻,让人厌恶。这种气味加剧了他的头疼和虚弱感。他感觉异常恶心,他已经快分不清不适感究竟来自曲奕空还是来自他自己了。
奥泽暴忽然把他扔了下去,自己消失在黄昏的雾气中。
宁永学干呕了一声,在潮湿的腐土上爬起来,觉得脑子嗡嗡得响,窒闷感让人更加想要呕吐。他抬脚往前跑,中途磕到了不止一棵树,脚步跌跌撞撞,感觉像是喝醉了。
昏黄的雾气越发浑浊,几乎淹没了膝盖,顺着皮肤缭绕而上,黏着在此,像是渗进了他的胃,想把胃液和残渣从食管里卷出来。
宁永学一边咳嗽,一边扶着树干前进。他踱步走进一处经受了相当程度蹂躏的战场,看到附近的树木大多都坍塌在地,一具具舒展着枯黄根须和灰绿色藤蔓的畸形动物尸体在四周横陈,层层叠叠,身躯都被压在倒塌的树木下面,头被其它尸体盖住。
这么多的尸体,但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心的人。
他往前跨出,——就在这一瞬间,他觉察到极端刺鼻的雾气,那种浑浊的焦味几乎是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