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哭求道:
“不要殿下!陛下回来,如见内贵人死了,奴和正殿的宫人就都活不了了!”
张平宣压下一口气,切齿道:“金铃在什么地方。”
“奴……奴真的不知道……”
“那你就伺候你们内贵人上路。”
“不要……殿下……铃铛……铃铛在……”
胡氏究竟有没有说出铃铛的下落,席银不知道。
脖子上的白绸纱再次绞紧,她的眼前人影如鬼魅的一般地晃动起来,起先还有些轮廓,后来逐渐成了一大团一大团发乌的影子。慢慢汇聚成满眼的黑障,朝她袭来。
意识彻底丧失之前,她听到的最后两个字,是“铃铛”
金铃铛,金铎,张铎,张退寒……
那个人,那个人的名讳,还有和他相关的事物,比如那尊白玉观音,再比如永宁寺塔,以及那塔上声送十里的金铎……在黑障之后显着淡淡的影子。
相处两年,这是席银唯一一次,觉得自己有脸再见张铎。
只是厝蒙山后,金戈声尖厉刺耳,她又被白绸纱束缚了喉舌,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告诉他……
寒月悬天。
即便是有风雪的夜晚,仍然从云中破开了口中,透出带着锋刃的光。
张铎立在榻前,榻上的人面色惨白,胸口几乎没有了起伏。
前一日,他原本在山麓安顿大军,准备同大军一道休整几日,再翻厝蒙山,却营中听到了席银的事。
消息是由陆封经过江凌,再递到张铎手上的。
陆封说的是实情,但江凌不敢直言其中的因由,只说席银患了重病。
张铎听完,面上没显露什么,却连夜奔马翻厝蒙山,回到行宫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子时。
江凌不敢问什么。
他见惯了张铎不行于色,但这一次,好像就连张铎身下的马都感到了什么似的,在鞭下时不时地发怵。
正殿只传了梅辛林。
而梅辛林进去之后,殿内一直没有声响。
正殿外,胡氏,陆封,包括江凌等人,都跪在雪地中待罪,被人的体温融化的雪水早就把衣衫濡湿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此时殿内,烛影沉默。
怕席银冷,每一道窗隙都被胡氏等用绸纱遮堵住了,于是就连博山炉中的烟线都失了流力,孱软地向梁上攀去。
梅辛林看着那道烟线,淡道:“你知道我不会救她。”
张铎没有应他的话,低头轻轻挪开席银的手,在榻边坐下,望着榻上几乎没有生气的人,“你和江沁都是这个意思?”
“是。江沁为陛下思虑得还要远一些。觉得陛下身在帝位,男女阴阳事,家族门第婚,都不能妄避。我看得则更浅。”
他说着走近榻前。
“金衫关的战事已平,下一步就是荆州。只要一举歼灭刘令,刘氏余孽再无翻浪之力。我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