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就让他边缘护卫,也不需要告知他具体情报。”容璲慢慢皱起眉,“他的忠心,到底是给朕的,还是给那个死人的?”
傅秋锋察觉容璲有点不快,韦渊先行告退,他本也要回兰心阁,但容璲要去竹韵阁,捎他一路,两人就坐了朱雀宫的马车一道往四景宫。
容璲没点车里的灯笼,窗帘也紧紧拉着,傅秋锋只能看见一点人影的轮廓,在黑黢黢的狭窄轿厢里微微晃动,这时容璲翘起了腿,在一片寂静中问:“你知道晋王之乱吗?”
傅秋锋谨慎地点头:“臣在卷宗上看过,晋王勾结北幽和前朝余孽,里应外合在北地竖起反旗,连取三城,长驱直入逼进京师。”
“晋王,朕的皇叔。”容璲嘲讽地嗤笑,“他带兵杀入皇宫,而先帝早在三天前就仓皇带着皇后宠妃逃跑,美其名曰避其锋芒积蓄力量,可他明明不用走到这步,他早该决出对策派兵镇压,却不以为然听信奸臣粉饰太平,连京师都沦陷敌手。”
傅秋锋轻轻点了下头:“原来如此。”
“朝臣逃了大半,来不及逃走的要么对晋王俯首,要么被晋王斩首,只剩下逃不出去的嫔妃和宫人,晋王麾下的军队对他们肆意强占杀戮,整座皇宫成了充斥着绝望和血与火的地狱。”容璲收起笑容,语气越渐平静,“朕就是趁那时逃出宫的,这般可笑,这般悲哀,是这场无人敢提的混乱令朕得到自由,朕得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同时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朕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名字了。”
“陛下,需要点灯吗?夜里凉,点上会感觉暖一点。”傅秋锋轻声道,开口掩去自己空落落的遗憾。
尽管容璲并未明说,却足够勾起他的回忆,某种程度上他前十五年的人生也可以这样总结,他最终为父母报了仇,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结束这最重要的使命,却发现了另一个更让他崩溃迷茫的事实。
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与他的父母亦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他慈爱善良的父母为了门派地位亲手灭了无辜之人满门,他才明白这是一场血债血偿,他根本没有报仇的资格。
“一个灯笼,又不是暖炉。”容璲哼道,“自欺欺人而已。”
傅秋锋吹燃火折子,起身把小灯笼从车厢顶取下来,叹道:“当人需要信念才能活下去的时候,信念的虚实已经不重要了。”
“但朕只追求真正的信念。”容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车厢内已经亮起暖融融的光,烛火把他和傅秋锋关在逼仄的空间里,他看着傅秋锋眼底的落寞,不知为何自己的内心也渐渐平和下来。
“所以臣才敬佩陛下。”傅秋锋笑了笑,“臣努力向陛下学习。”
“哼,你现在真是油腔滑调,半点不怕朕了。”容璲抬眸横了他一眼,幽幽道。
傅秋锋有种自己恃宠而骄的感觉,暗自搓了搓胳膊,若有所感:“追求某条路的尽头,以为历尽艰险终于到达终点时,放眼望去,路的尽头却只有一片汪洋,茫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