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回到碧霄宫时,软禁容翊的偏殿还亮着灯,他略一思索,先去了偏殿。
殿内只有两个待命的宫女,容翊瘫在榻上,用没受伤的胳膊百无聊赖地抛接茶杯,见到容璲,动作一慢,被掉下来的茶杯砸到了额头,微妙地抽了口气,望着容璲揉揉前额低声道:“嘶……倒霉。”
“你可以再大点声说给朕听。”容璲倚在门口,一挥手屏退了宫女。
“又不是重要的事,何必说三遍。”容翊顶着在榻上滚出来的乱蓬蓬的头发起身,大步走到容璲面前,烛台在他背后,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那对皇兄来说,何事重要呢?”容璲不慌不忙地抱起胳膊,仰头笑着对上容翊并不友好的视线。
“当然是对陛下的礼节。”容翊沉着嗓音说道,然后慢慢跪了下去,低头请安,“微臣参见陛下。”
“哼。”容璲绕开他,自己坐到榻上,翘起条腿,他还不清楚韦渊跟容翊说了什么,才让容翊已经将不爽的态度刻在了脸上,索性意味含糊地开口道,“朕其实不喜欢这些虚伪的东西,你想清楚了吗?”
“再清楚不过,我这些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可以一五一十告诉你。”容翊猛地站起来转身,语气压着怒火瞪视容璲,“我现在对那张破椅子没有丝毫兴趣,也不想让王府卷进浑水,我根本不在乎容瑜是死是活,更不可能为他报仇,我是遭人陷害,你不信,用刑也好下药也罢,随你的便,我若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男人,但你如果还是条汉子,就别拿韦渊出气。”
容璲扬了扬眉,越发好奇韦渊到底和容翊说了什么,以韦渊的老实正经程度,他还担心套不出话呢。
“你从前就没有拿他发泄不满的时候吗?”容璲表面不动声色地反问,“每次都是朕厚着脸皮去太医院求药,现在朕怎么对他,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我生气的时候只砸过墙!”容翊吼了一声,“我难道没教他武功吗?练武哪有不受伤的!”
“他那时一心只想读圣贤书,是你一厢情愿强迫他习武。”容璲冷声说。
“没有实力支撑的意愿自由都是虚话。”容翊凛冽的目光多了些并不掩饰的内疚,“我在宫里就看清这点,你与我都不受先帝青睐,但他们敢欺负你,却不敢对我动手,他们忌惮我的武功,所以我才想让韦渊多一分保护自己的本事,不过我那时太年少,态度激进了些,确实对不起韦渊,我承认这点。”
容璲撇了下嘴,没有接话。
容翊摇头失望道:“我曾经以为你想当皇帝,是与我抱持同样的想法,为了不再受人欺凌,也能护住自己身边的人不受欺凌,可没想到……到底是权力的腐蚀改变了你,还是我一开始就看走了眼。”
容璲心道还越说越离谱了,他直接将话题转回开头,道:“所以你这几天的行踪呢?只要朕对答案满意,韦渊自然不会有事。”
容翊狠狠咬了咬牙,重新跪下,从容琰来王府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