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盯着傅秋锋,喉咙有些发紧,一轮明月挂在傅秋锋身后,清晰而震撼的“兆”字浮在他头顶,黑雾缭绕,一瞬之后又逐渐消失。
傅秋锋的肩头洒落一片银亮的月光,衬得他蹲伏墙顶的身姿神秘而飘逸,却带着无法抹消的不祥气息。
容璲没敢轻举妄动,他每次来此都习惯独自一人,此时只得尽力忽略傅秋锋一听就是故意压低嗓音的出言不逊,他见过很多次别人头顶冒出的漆黑数字,诸如贰叁只是对他不满,但玖就是想让他死,想让他腾出这把龙椅。
他靠着这种直观的警告躲过了无数死亡威胁,但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兆”字,满朝文武宫女太监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的怨气……容璲忍不住裹了裹外袍,心说这人张口就来胡说八道应该不认识他,那第一眼就这么恨他?他的脸是有多嘲讽啊。
傅秋锋见容璲在宫墙树下发愣,在三月清凉的夜晚裹紧了衣裳,不由心想果然是个弱不禁风的男宠,他不再管容璲,把手搭在墙上,凝神寻找刺客来处。
就在此时,一点细微的震动透过宫墙从地面传来。
“小心!”傅秋锋一声冷喝,撑着墙头抬腿朝容璲身前扫去。
容璲只看见一道寒光拔地而起,接着灰土四溅,一把刀咚的一声擦着他的腰扎进树干,潜伏在地下的刺客不敌,趁机钻出土去转身往假山遁逃。
傅秋锋才追出一步,一支弩∫箭从山中尖啸而来,他闪身拉住容璲后退,在箭尖贴近心口前稳稳攥住了箭身。
容璲腰上一轻,他站稳低头一看,腰带中间的玉佩挂绳被方才那刀斩断,衣襟也破了个口子,但没感觉疼,不禁悄悄吐了口气,若是傅秋锋没踢开刺客那刀,恐怕现在他就被开膛破肚了。
傅秋锋啧了一声,嫌弃容璲没趁刚才躲到树后,见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往他腰腹下瞟了瞟,甩开他的胳膊冷笑着嗤道:“怕什么,反正你是伺候陛下,也用不着。”
容璲:“……”
容璲咬牙缓缓扯出一个柔弱无辜的浅笑:“多谢侠士救命之恩,只可惜那刺客已经逃走,若是惊动了远处的侍卫,只怕侠士不好脱身,如果信得过朕…诚报答您的区区小可,不妨随我回宫暂避风头。”
傅秋锋觉得他的真诚说的不怎么真诚,用力一捏折断手中的箭杆,把箭尾掷在地上扎进土里,反手握住箭尖:“他没有惊动侍卫的机会,你老实待在此处,等我回来,否则你也要死。”
他的话不似玩笑,容璲为拖延时间点头应下,傅秋锋鬼魅般无声地跃向暗影层叠的假山,容璲抬手贴在宫墙上,自袖中悄悄放出召来暗卫的信号。
容璲的武功不算太好,那刺客有遁地潜藏的本领,一旦逃出视野凭他很难追踪,只是没过多久,傅秋锋就提着刺客的领子轻飘飘地落地。
“你可知他是何人?”傅秋锋边问边搜身,摸出了毒药烟∫雾弹匕首还有三把飞刀,挑开刺客的护腕卸下手∫弩,利落地拆了弩弦,哗啦啦扔了一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