璲一声嗤笑,“昨日朕又接到沈将军密报,北幽诸王子夺嫡内乱,无力再在边关征战,似乎有议和的意思。”
“恭喜陛下。”柳知夏祝贺道,“若沈将军能班师回朝,陛下再无后顾之忧。”
“还是不要把梦做的太美好。”容璲十分现实,“沈将军能回来固然好,若不能,朕自有他法,陈峻德必须及早铲除。”
柳知夏也面色一沉:“陛下韬光养晦至今,如若动手,想必定是雷霆之击。”
“雷霆亦须阴云,就看柳侍郎是否有改换天地之色的能为。”容璲翘起了嘴角。
柳知夏沉声低头道:“臣自当尽力而为。”
傅秋锋一路再没说过话,只是听着容璲和柳知夏不时聊上几句朝中局势,如何步步为营剪除陈峻德的羽翼,同时给予才德兼备的年轻人施展抱负的空间,北方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重返家园后当免徭役赋税,再由朝廷补助拨款恢复民生……
他这时才发觉自己和柳知夏差的很远,他的一生都在朝堂之间勾心斗角,眼里只有皇帝的命令,每日尽是阴谋诡计诬陷暗杀,从未像柳知夏一样放眼山河,想过这天下百姓一分一毫。
“傅公子,国公府到了。”容璲提高声音,在发呆的傅秋锋耳边又说了一遍。
傅秋锋一愣,连忙起身:“抱歉,臣走神了。”
“爱卿似乎不高兴。”容璲探究道,“有朕在,国公府无人敢再轻慢待你。”
傅秋锋微微颔首:“臣不是为此失神,只是……想到一些往事。”
“爱卿的往事可真复杂。”容璲挑眉调侃他,“下车吧。”
傅秋锋先下了车,柳知夏正在和国公府守门的侍卫通报,才过少顷,就见襄国公提着衣摆不顾礼仪风度一路小跑而来,神色憔悴,直接出门跪在了马车旁。
“罪臣傅传礼叩见陛下!”傅传礼举手而拜,行了大礼,声音激动不已。
傅秋锋站姿笔挺立在车门一侧,左手习惯性的微微上抬搭在腰间,从前他若在明处做护卫,都会佩一柄短剑,如今只有被他别进腰带华而不实的**,他打量一遍傅传礼,和傅秋风记忆的最后相比,似乎又老了不少,一头灰白参半的头发近乎全白,方才出门时就能看见满眼的血丝。
容璲悄悄掀开一点车帘,见到傅秋锋左手搭在腰间的动作,若有所思,然后放下了车帘,轻声笑道:“傅卿何罪之有啊?快快请起,傅卿年事已高,朕可受不得这般大礼。”
“罪臣不敢!”傅传礼跪伏于地,嗓音颤抖,“罪臣教子无方,冲撞陛下,有负陛下深恩,罪臣当罚。”
“唉,原来傅卿是惦记此事,朕也不过一时受惊,有傅公子为朕侍疾,朕早已无碍。”容璲故作大度地说,“朕知道傅景泽生性顽劣,不关傅卿的事,傅卿可将阿秋教导的很好,此次就是他向朕求情,让朕给傅景泽一个机会。”
“这……”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