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傅秋锋,参见陛下。”
“陛下一言,臣喜不自胜,亦甚为惶恐,喜自是得陛下垂怜,惶则惭愧臣德不配位,令陛下烦扰不安,请恕臣愚钝,再容臣为昨日莽撞冒犯请罪,但臣无悔,唯有叩请陛下原谅。”
“今臣自作主张不告而别,绝无逃避之意,更无危及大奕之举,望陛下见此信时稍作冷静。”
“臣反思良久,忠义与私情仍不得两全,陛下训斥之语言犹在耳,臣深以为然,唯有出此下策,以证臣之决意,若臣寻到?解药全身而退,请赐臣伴君左右之殊荣,若臣遭遇不测,也请陛下以苍生?为重,不可轻易迁怒,保重龙体,再想他法找寻解药,但有一点私心,望陛下将内台令牌长?留身边,除此以外别无他求。”
“罪臣傅秋锋,顿首再拜。”
容璲攥着这张信纸离开?霜刃台时,脑中仍回荡着傅秋锋的清朗严肃的嗓音,仿佛亲眼看见了傅秋锋在书灯下提笔措辞时的模样?,他慢慢勾勒出记忆的细节,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天垣门前?。
朝臣们没有比他更了解醴国的,他深知没有内应毫无了解就潜入王城九死一生?,他几乎想要直接策马去追回傅秋锋,告诉他自己的半张脸远没有他的安全重要,但他也同样?深知傅秋锋的本?领,如果傅秋锋不想被人追踪,就一定不会留
下痕迹。
那块内台统领的令牌现?在成?了千斤重负,压的人喘不过?气,不为人知的悔意和埋怨丝缕钻出,容璲愣了一会儿,艳阳洒落在平坦开?阔的大道上,石板苍白炫目,放眼望去笔直的尽头空无一人,只有风的声音,他抽了一下嘴角,笑得怪异,骤然间在此时此刻感到?无与伦比的失落和孤独,仿佛被这空旷广博的天地抛弃,越发渺小而无所适从。
另一边,竹韵阁内,林铮的毒终于?化消的差不多了,清醒了时间多了不少,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端着古书眯眼研究。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林铮略一挑眉,放下书揉揉手腕:“终于?有时间来?看老夫?”
上官雩拎着食盒进来?,穿着一身骑装风尘仆仆,面上的担忧在看到?林铮时散去了些?,笑道:“我才回宫,听说了消息,就直奔竹韵阁来?了。”
“小伤,不碍事。”林铮安慰道,“想杀老夫还早一百年呢。”
上官雩也不拆穿他的强要面子,盛了粥和小菜,把桌子挪到?林铮床前?,等他吃完午饭,又给他找来?想要的书。
林铮有点奇怪:“无事不登三宝殿,丫头这么殷勤,你不会也中毒了排队等老夫救吧。”
“看您的脸色,我哪敢再给您找事做。”上官雩调侃道,“我要回去了。”
林铮一愣:“那就回呗,有小鹿照顾……你是说回醴国?”
“嗯,时机已?经成?熟。”上官雩点头。
林铮扶着床沿撑了撑身子,然后?表情一僵,吐气道:“看来?老夫是送不了你了。”
上官雩弯腰把被角放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