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本想在泉边坐下,扶着傅秋锋的肩膀矮身,骤然感觉身边的气势倏地紧绷起来,他一扭头,正好和傅秋锋逐渐凌厉的眼神对上。
“有敌人?”容璲一下子站起来,警惕地扫向四周低声说道。
“嘘。”傅秋锋不动声色地悄悄拽了下容璲的衣袖,他闭目细听周围动静,扶着容璲慢慢坐下,伸手按在地面,片刻之后轻轻摇头,“臣方才在您头顶看见了一个‘拾’字,但并未察觉敌人在何处。”
容璲下意识往自己头上瞟了瞟,问道:“现在还有吗?”
傅秋锋想了想,点头道:“有,很亮,如果是夜里都不用打灯笼。”
“……那还真是辛苦你的眼睛了。”容璲微妙地无语,也凝神运气辨别风中传来的气息,如果周遭树林内有人,必定逃不过他的检查,但一炷香过去,容璲迟疑地看了眼傅秋锋,摇摇头,“附近并无人迹。”
“总之保持戒备吧。”傅秋锋仍是不放心,拿了手帕在水里沾湿,小心地托起容璲的腿,给他清理伤口重新包扎。
容璲双手撑在身后,轻不可闻地吐了口气,眺望着泉水倒映的天空,状似无意随口问道:“傅公子,如果这里是大岳,咱们回不去了,该如何是好?”
“那就想办法回去。”傅秋锋不假思索地说。
“你能想到办法啊。”容璲笑道。
“总能想到的。”傅秋锋手上动作不停。
容璲坐直了些,视线落到傅秋锋的侧脸上,傅秋锋正在系布条的结,眉头轻蹙沉稳认真,鬓发被枝叶剐蹭的稍显散乱,他静静看了一会儿,伸手把傅秋锋落在耳边的发丝捋回耳后,用指腹轻轻抹了下傅秋锋侧颊的血痕,稍感惋惜:“你的脸受伤了,还好不算严重。”
“在这种不明威胁的环境下,脸受伤总比断手断脚幸运。”傅秋锋终于处理好了伤口,随手用袖子抹了下侧脸,扭头冲容璲笑笑,“陛下,您这些话可不太符合您往常的风格。”
容璲一愣,随即哼道:“朕往常是什么风格?”
傅秋锋敛眉沉思,试探性地瞄向他,总结道:“雷厉风行,一往无前,您应该会说‘不必害怕!无论朕与你身在何处,朕一定会带你回去’之类的。”
“……你会害怕吗?”容璲眉梢一抽。
“完全不会。”傅秋锋理所当然地说,“臣是您的暗卫,怎么能害怕呢?”
“那朕干嘛安慰那些没用的废话!”容璲一捶草地气道。
傅秋锋赔笑两声:“您说的是。”
容璲瞪了傅秋锋一眼,随即别开目光,沉默半晌,低声道:“如果这里是大岳,是你的故乡,你对大奕又怎么能用‘回去’二字呢?”
傅秋锋抿了下唇,没想到容璲是因此不安,他在容璲身边单膝跪下,按住容璲的肩膀,正色道:“陛下,臣已经将大奕当成自己的家,自然是与您回去,但假如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就算这里是大岳,有臣在,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