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别恨臣,也别忘了臣,好好活下去,就当为了大奕百姓。”
“我不恨,亦无悔。”容璲一寸寸抬起手指扶住傅秋锋的腰,他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活下去,用越来越急促的气声道,“若有来世,我们逍遥山水,不问红尘……”
“对不住。”傅秋锋扬头小声道歉,留恋地轻轻覆上容璲冰凉的唇,交换一个短暂而满是血气的吻,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树枝按在容璲胸前,“这是神木的枝干,虽然还未长成,但也足够了。”
容璲怔了一下,这根从傅秋锋身上折下来的树枝融化了一阵暖意,顺着傅秋锋紧贴在他胸口的手流淌过来,消弭了尖锐的痛和冻结神魂的冷。
他愕然低头,浅淡的光芒正从掌心渗进伤处,枪尖扎下的伤口很快就消失无踪。
“傅秋锋!”容璲感到了重回身体的力量,但这股力量又随着更深的悲戚流失干净,他翻身抱住傅秋锋,抚上他惨白的脸颊,拨开散乱的发,泪珠不受控制地砸落下来,“你快治好你自己,只有朕活下来有什么意义,你不是说过不会再骗朕,为什么还要食言让朕心痛!”
傅秋锋躺在他怀里,安静地阖上双眼。
容璲失神片刻,目光机械地落在飞光上,晦暗的眸子又燃起不甘的火焰。
“傅秋锋,如果朕在你心中真是值得以命来换的明君,那朕和烧掉神木的魏休差距到底在哪?”容璲用指腹按住枪尖,缓慢地向枪柄挪去,“朕做不到吗?朕……为何不能做到?!”
容璲站起身来一把提起飞光,始终注视着傅秋锋的眼中再无纠结,坚若磐石不可催折,握紧枪柄的一刻,连皇权都渺小的不值一提,他仿佛有着掌生握死的力量,将会超越星辰的界限,成为唯一能支配这方天地的永恒之神,绿洲的劝诱不断侵袭着犹如沙漠迷途的旅人,他的手背青筋暴起,却不再觉得挣扎,此时容璲唯一的信念就是让傅秋锋痊愈如常,再无其他。
“别白费气力蛊惑朕了。”容璲深吸口气,垂眸看着飞光,他清醒又偏执的不顾一切,终于明白掌控飞光的关键,克制自由的欲望,和克制欲望的自由,“现在,治好他,然后给朕一根木刺。”
傅秋锋再次睁眼醒来时,除了些许困倦再无不适,他困惑地摸了一下自己胸口,挺身坐起来,看见拄着飞光面无表情的容璲时惊得差点去捡匕首,随即他就看见容璲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嘴角蕴着轻松的调侃。
“爱卿,你告老还乡失败了。”容璲转了两圈飞光单手背在身后,“朕永远不准你先离开。”
傅秋锋环顾周围一地狼藉,血和碎石灰土混在一起,他们在这场荒唐又奇妙的大战过后,居然有幸毫发无损笑谈如故。
“臣……”傅秋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有些想哭,他郑重地单膝跪下,低了低头拱手道,“臣遵旨。”
飞光燃起的火舌照亮两人眼底的笑意,无需任何力量,他们也还有无数个彼此相拥的现在、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