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站在主色调为黑的教堂建筑前,神色沉郁。
他自小生活在一个死亡随时降临的封闭世界里。
那种在野蛮世界里生长出的第六感,让他在距离教堂十数米开外立住了脚步。
只是因为江舫在他身后的西岸,因此南舟难以判断,那股充满不祥意味的第六感,到底是来自他的身前,还是身后。
……或许,他们真的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巨兽一样的教堂,将充满压迫感的尖尖影子静静悬压在他头上。
太阳微微后移,让十字架的光芒投射到了南舟的身上,将他苍白漂亮的面容正好从中剖开,一分为二。
南舟仰头,看向了那扇阁楼的窗。
那个唯一可以和西岸对望的地方。
基思牧师把唯一能看到城堡的地方锁了起来,扔掉了钥匙,又把自己砌进不见光的书房。
他几乎把所有教堂内的事情都交给他们做,顺便把自己活成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城。
当初困住基思时,刚刚进入书房,扑面而来的无形压抑就像是一块巨石,死死压住了他的胸口。
班杭的概括则更为直接。
“好家伙,这是班房还是棺材?”
人说在工作时看看风景,可以舒缓身心。
但基思竟是连这点愉悦的空隙都不留给自己。
他把自己的身心一道牢牢封锁起来,逼着自己不去看望生病的挚友,甚至连在黑暗中遥望对方一眼的余裕都不留给自己,偏执又沉默地和这世界进行对抗。
他想要独自作战,甚至为此不惜把自己的朋友都排斥在外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南舟想,基思全力对抗的,不只是恶魔,还有他的信仰。
在基思的脑子中,大概也有一座桥。
他可以守在这处的岸边,坚守他那遥远而尊贵、永远不会为一个凡人、一个信徒投以一瞥的神明。
他的爱人会以他的朋友之名死去,此后的每一段光阴,每一个瞬息,都是灿烂、辉煌而孤独的。
而当他跨过那座桥,他就将和恶魔为伍,永堕黑暗。
最后,基思做出了选择,因此他无颜面对他的神明。
他召唤了恶魔,让恶魔的灵魂践踏了神圣的领土,甚至有可能用先前的教徒完成了献祭。
教堂由此变得空荡了。
或许是恶魔需要新的供奉,所以才会有他们的到来。
西岸的公爵城堡是唯一连接小镇的地方。
但那个时候,西岸还是一片平和,并没有什么诅咒。
所以当他们这些外来客,经由西岸、单向进入东岸时,并没有实现诅咒病毒的传播。
基思简单教导他们如何填写日志,如何祈祷,如何制作圣水,然后就又把自己孤身封入那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