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陈夙峰想,果然,他们会到这里来。
他没有找错。
他握住了自己的手,逼自己不许激动,不许发抖。
虞哥……
虞哥在走前说过,他去见哥哥了。以后的路,要靠自己走。
……他走不下去。
没有哥哥,没有虞哥,他根本没有走下去的动力。
所以,他要赢,他要许愿。
但以他一人之力,距离第一的位置太过遥远,他要许的愿望又太多。
——他希望哥哥回来,希望虞哥回来,希望虞哥的腿康复。
所以,他只能来拜托“立方舟”。
他记得,自己在斗兽场时,为自己和虞哥预留下了一个位置。
他同样知道,大概正是因为自己这个多此一举的要求,才成了虞哥杀身之祸的起源。
陈夙峰伸手握住了餐刀。
刀刃在盘底切割出了刺耳的锐响。
但也只是短暂的一声罢了。
……他攥紧了刀柄,强忍住把这把刀捅进自己心口的冲动。
事已至此,哪怕显得嘴脸难看,“立方舟”那个唯一的空位,他也一定要拿到手。
只是,不能是现在。
现在对“立方舟”来说,不是最好的接纳他的时机。
他只能忍耐,然后等待。
游戏方能针对自己,同样能针对“立方舟”。
自己最好要表现得像是迁怒于“立方舟”,让自己看起来是“立方舟”的阻碍,而非外援。
他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能更容易让他们接纳自己。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他总算是稳住了发抖的手,还算平稳顺畅地端起了咖啡杯。
杯中是香浓的咖啡,是虞退思最爱的口味。
坚硬的杯口抵在了他的唇畔。
几年前,陈夙峰还是因为哥哥带了男人回家来摔门砸碗的高中生。
是动不动就给人甩脸色的小兔崽子。
是虞退思和哥哥带他去喝杯咖啡,他也要故意嚷嚷刷锅水有什么好喝的熊孩子。
那时候的他,不懂分寸,不知进退。
现在……终于不再是了。
他垂下眼睛,余光一转,发现有一个怪人,与他望着同样的方向。
之所以说他怪……
在这样的天气,在霓虹光影的映射下,他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和绒线帽,衣裳极不合身,也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
他脸上五官间,露出来的唯有一双眼睛,天然带着三分凶相。
他和自己一样,盯着“斗转”赌场的方向,目光专注。
陈夙峰记得,刚才进去的,只有“立方舟”一组人。
……他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