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沙、沙、沙(二十三)(4 / 7)

冰球队里,有向他当众表白的啦啦队队长。

赌场里,从不缺对他吹着下流口哨的男男女女。

按理说,江舫不该感到孤独。

他大可以放纵。

但他谁也不喜欢,谁也不靠近。

关键是,他从不会给人疏离冰冷的感觉。

任何人在他身边都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和舒服,哪怕被江舫拒绝,都觉得还能和他做上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这些人甚至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恍然意识到,他们和江舫其实连朋友都不是。

江舫有广博的社交圈,知悉每一个朋友的情况。

他对每个人的境况都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但相应的,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谁也不知道,当他回到家、看着醉倒在门口结了冰的呕吐物中的母亲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能就连江女士本人都不知道。

长久的酒精依赖征早就摧毁了她的理智和大脑。

这几年间,她反复出没在各大戒酒中心和戒药中心里。

出来,又进去。

无非是戒了再喝罢了。

江舫哪怕亲自送她去戒酒互助会,在旁监督她,她也能借着上厕所的工夫中途逃出,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酒馆中喝得酩酊大醉。

久而久之,江舫也不再多去约束她。

他用黄铜钥匙打开沉重的防盗门,沉默地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抱到床上,用热毛巾擦过她的头脸,又亲一亲她的额顶,对她柔声道一句晚安。

然后,他再一次拨通了戒酒中心的电话。

在他和工作人员沟通过后、挂断电话时,他听到母亲用乌克兰语喃喃低语。

“我,是不是……是不是对不起你?”

江舫抚摸着她过早干枯发白的头发和眼角的深深纹路。

他没有正面作答,而是像小时候那样,轻声说:“我的天使。睡吧。”

但酗酒者的反省和愧悔往往短暂得如同昙花一现。

江舫不会再轻易相信什么。

他像哄骗任何一个“朋友”一样,哄骗着他的母亲,让她今晚至少能醉得心安理得。

好在,他还有冰球。

冰球是一项绅士且暴力的运动。

你可以选择做挥舞着球棒、在冰上起舞的玫瑰诗人,也可以选择做冰上绽开的鲜血之花。

江舫将满腔积蓄在优雅和绅士之下的压抑,都发泄在了这片父亲生前最爱的冰球球场上。

——“joker是天生的格斗家。”

一个俄罗斯退伍老兵,在江舫工作的地下赌场里担任保安。

他是这样评价江舫的。

江舫身量轻盈,肌肉柔软,兼具东欧人的蛮力和亚洲人的灵活。

在冰上,护具沉重且阔大,不容易使出力气,冰球赛中的互殴,往往只能你来我往、一拳一拳、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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