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无非在说,这女人是张铎的人。
想这两“父子”明面儿上认他掌管刑狱,暗面儿里对他唯有利用,难免心中不快,但奈何他忌惮张奚,更惧怕张铎,面不敢表,口不敢言,只得悻悻地点头道:
“那就有劳赵将军。”
说罢,挥手令廷尉狱过来的人退下。
有赵谦在,廷尉狱提审的那一套规矩一概免了。
廷尉狱的狱卒难免失望。
在洛阳,进了廷尉狱的女犯,都是身犯重罪,几乎没有活着出去的,所以但凡是出身贱口或佃客,没有士族关照的女人,多数会在狱中沦为“官妓”。
如今见这么一个绝色的女犯,侵犯不得也就罢了,竟然刑也不让动,至使他们连看其皮肉意淫的乐趣都没了。个个心痒难耐。几个不怕死的日日寻茬儿在其牢室外走动窥视,但凡瞧见些腰臀,就能回去秽论一整日。
是夜,天降暴雨。
铁针一般的雨水敲打得满城青瓦噼啪作响。
雨声嘈杂,物影凌乱,地面反潮,到处都是黏黏腻腻的,一个刚刚受个刑讯的女犯被脱拖行而过,浓厚的血腥气勾引着腥臭的欲望。
看守的人肆无忌惮地在牢室外淫谈。
席银闭着眼睛坐在莞草上,望着牢室外唯一的一盏孤灯。浑话入耳,她身上渐渐粘腻起来,耳后生痒,两胁生汗。
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分辨男人的恶意与好意。
而她从前又听了太多这样的淫言秽语,过早地了解了自己的身子,识到了情/欲的“甜美”。
此时走出了清谈居,远离了那个阴毒却无欲的人,被迫收敛起的浑念好似又被滋长了出来。
但一想起张铎的目光,她又慌颤。
不由拢紧了囚衫的衣襟,拼命地将手交握在一起,不让它们摸向不该去的地方。
忽然,人声戛然而止,接着便听到一声类似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惊得差点掐断了自己指甲,忙起身奔到牢门前,却只看见玄袍的一角一扫而过。
她认得那件玄袍,是张铎的。
此时照壁灯影下,张铎与李继对立。
李继低头看着那个被江凌拧断脖子的那个狱卒,不敢接话。
张铎没有在此事上纠缠,至道:“抬走。”
回身走到照壁前坐下。
“她招了些什么。”
监官应道:“具其招供,她的确是十六日前入宫行刺之人,不过,她说她是受人胁迫,而胁迫她的人是内宫的宦者。”
张铎低着头没有出声。
李继接道:“我问过宋常侍,当日是陈昭仪生辰,宫中宴饮,从乐律里接了一批伶人入宫奏乐助兴,走得是阖春门。出宫办这件事的是郑皇后宫中的常侍陆还。张大人,宫中拿人兹事体大,又牵连皇后,已然越过了我廷尉的门界,今夜请大人过来,是要大人的意思。”
张铎沉默须臾,抬头道:
“不必拿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