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足,只因治理一方者,以一人之能便已足够,治理一国者,需有真正的容人之量,各种人才皆要能用。只看此郡,流民渐起,是非渐多,明明有先生这般治世之才可用,他却任由金践将先生问罪,便可知他纳才任贤之器量,不过如此。”
又叹道:“更糟糕的是,他自以为聪明,能够把握住整个白凤国之局势,却不知只等chun暖花开,整个白国凤之乱,将超出他所预计之十倍百倍,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群寇尽起,乱象尽呈,而这还只是整个乱局中的一角,扬洲之上,秦俑尽出,整个四海八洲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怕谁也无法知道。谁也无法掌握。”
丘丹阳头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虽说刘桑受过究问学宫三迎四请,但丘丹阳本是文士。文人自古相轻,对刘桑的荣誉,他并不如何看在眼中,更何况刘桑年纪轻轻。在他想来,纵有见识,亦是有限。
然而。此时此刻,刘桑所展现出来的大局观,却是让他刮目相看,凡夫只能看到眼前之事,谋者能够看到明ri之事,而真正能够心怀天下者,却是少之又少。
这位凝云城附马。只怕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杰。
刘桑看向丘丹阳,道:“先生暂时若是无处可去,何不前往凝云城,在下必定以礼相待。”
丘丹阳沉吟一阵,叹道:“实不相瞒。丘某虽然才疏学浅,却也有选取明主,匡扶天下之志,驸马相邀,丘某虽然感激,只可惜凝云城实无多少前途可言。”
刘桑却也不生气,只是道:“怎么说?”
丘丹阳道:“以徐东之处境,靠山依海,因非战略要地,若是趁着这场战乱,闷声发大财,只等大局安定,再仗其财力,巴结即将成王成帝之人,只要小心谨慎,不招君王之嫉恨,求得几世富贵,当无问题。但要想借此局势称霸于和洲,其地理之限制,却也实在太过明显,凝云城要想发展,一旦整合完徐东,首先面对的就是南原的楚阀。楚阀乃是白凤国实力最为雄厚的几家世卿之一,有翼城亦是白凤国之名城,哪怕凝云城能够控制住整个枝江,连战连捷,楚阀只要固守住有翼城,凝云城仍无称霸之望。”
刘桑叹一口气,这丘丹阳不愧是有志成为伊尹、管仲之名士,几句话,便将凝云城的劣势全都道尽。
徐东非四战之地,以凝云城现在的财力物力,若是偏安一角,以图自保求存,并没有太多问题,但要向外发展,首先便要控制住整个枝江,而枝江却是楚阀的地盘,占据枝江,无异于跟楚阀直接开战,接下来,要么攻略掉整个南原,要么被楚阀彻底吞并,无一丝一毫可供斡旋之余地。
但是比起楚阀来,凝云城之实力,等同于大巫之下的小巫,靠着徐东山多岭多,凝云城夏家当前财力雄厚,再加上徐东本就食之无肉,可令楚阀不敢妄攻徐东。可以说,楚阀是大象,凝云城是林中的小蛇,大象虽然未必敢进入林中踩蛇,但是蛇要吞象,亦是几同于妄想。
说到底,还是凝云城本身的地理位置,使其可供选择的战略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