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了回去……”
仿佛陷入往日的回忆中,裴延的嗓音透着一丝冷冷的平静,“哭有什么用呢。”
谁都不能陪谁走到最后,把哭的力气存起来,努力活下去才是正事。
陶缇听到他这句轻飘飘的感慨,恍然想起裴延也是五岁失去了母亲。
她悄悄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他侧着脸,鼻梁直挺,下颌线条分明。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睫毛越发纤长,并不翘,只微微的垂着,像是精心织就的小扇子,遮住他深邃黑眸中暗暗浮动的情绪。
他的唇角是自然上翘的,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这二十年来笑的习惯了,肌肉形成了自然。
他笑的还是很好看,像是一片白色羽毛轻轻落在皑皑白雪中,那么温柔,又带着几分凄婉悲伤。
六公主路上与她说,皇兄皇姐里,她最喜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对她很关心,她能感受到那份关心很真挚,不是演的,也不是虚假的。
裴延对六公主那般好,会不会从这自幼丧母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他自己的影子呢?
一想到小裴延丧母后,又落入冰湖里,从此陪伴他的是一场又一场病痛,一碗又一碗苦涩难闻的汤药……陶缇看向裴延的目光愈发同情。
室内静了下来,只听得泠泠雨声。
须臾,像是做总结般,裴延道,“小六年纪小,一时间思念生母,情绪上来了没控制好,所以你无需自责。”
见他还不忘宽慰自己,陶缇朝他笑了笑,提壶往他杯中添了点热茶。
纤细手腕微露,那枚白玉镯子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皎洁的光,她添茶的姿态轻缓又斯文,仿佛时光在她一举一动间都变得悠长。
“殿下小时候也很想念先皇后吧?”她冷不丁道。
“……”
裴延的指尖微不可查的一颤。
安静,很安静。
陶缇问完就后悔了,她刚才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很想了解他小时候的事,一时间都忘了他们之间算不上什么亲近的关系……
朋友之间问一句或许还好,可他们俩……她和裴延算朋友么?
她难以下个定义,也暂且不去想。反正不管怎样,交浅言深,是人际交往的大忌!自己还是道个歉先——
“对不……”
“嗯。”那道悦耳的嗓音同时响起。
陶缇一怔,“……?”
裴延认真颔首,道,“会想。”
小时候很想很想,长大后……努力不去想。
他原以为关于母后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淡忘,却没想到母子之间的羁绊能那么深沉,那么久远。
每回不经意的想起时,心脏总会变得沉重又煎熬,那是世间任何一碗汤药都抵不上的苦涩。
“先皇后肯定也很想念殿下你的。”陶缇安慰道,略一思索,她将“人死后会变成星星飞上天”这一套与裴延说了。
哪知道裴延听后,轻笑出声,一双桃花眼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