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将药瓶和纱布给了他,一老一少就坐在门槛上,开始上起药来。
陶缇不经意扫了一眼他们的背篓,发现里头除了些草药,还有几样野菜,像是蕨菜、荠菜、地木耳之类的,想来是顺便摘回去做菜吃的。
一老一少上完药,将剩余的还给了玲珑,便老老实实坐在门槛上,望着外头,等着雨停。
陶缇朝玲珑招了招手,低声道,“给他们拿个毯子披着吧,等雨势小了一点,再给他们两把伞,好让他们回家。”
听着这吩咐,玲珑心绪触动,她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候不仗势欺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这般体贴温柔的伸出援手。
若是当初,她老家发蝗灾的时候,能遇上太子妃这样的善人,哪怕是施舍一个馒头,阿奶就不会活活饿死。
玲珑从往事中回过神来,语气愈发恭敬,“太子妃放心。”
陶缇笑了下,正欲转身往里走,裴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倒让她吓了一跳,“殿……”
裴延竖起根手指放在唇前,清冷的眼神淡淡扫过门外坐着的祖孙俩。
陶缇反应过来,走上前去解释了一番,末了,歪着脑袋问道,“殿……唔,就是出门在外,如果不想暴露身份,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她脑子里自动冒出一堆昵称来,小裴、小延、阿延、小哥哥?
裴延见她认真问,轻眯起黑眸,道,“孤唤你娘子,你唤孤……夫君?”
夫、君?
陶缇在意识里过了一遍这个称呼,脸颊的温度也一点一点的热起来。
打从上回一起逛东西市时,裴延便想听她唤他一声夫君。本以为得循循善诱,徐徐图之,没想到这小姑娘主动提了出来........
见她白瓷般细腻的小脸羞怯怯的,他憋着笑,一本正经颔首,“孤觉得这个称呼不错,阿缇觉得呢?”
陶缇,“就……还行吧。”
裴延道,“那日后在外,有意隐藏身份时,你我便这般相称?”
陶缇垂着脑袋,白嫩手指有几分紧张的捏着裙摆,轻声“嗯”了一下。
“那现在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啊?”陶缇一呆。
裴延清隽的眉眼染上一层温润的笑意,“就当提前练习。”
陶缇低下头,细长浓密的睫毛垂着,稍稍遮住那双澄澈如山泉般的眼眸,小声咕哝道,“夫、夫君……”
声音很轻,她说完,手指捏的更紧了,忙不迭道,“时辰不早了,该用午膳了,我让他们生火去!”
见她仓皇离开的背影,裴延掀起嘴角。
可真是……乖极了。
片刻后,他敛了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门口那对祖孙,见无异样,转身回到里间。
山神庙虽破败,却是木质结构,陶缇时刻谨记各种防火标语,比如什么“山下一把火,所长爱上我”、“放火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