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时,那一刻,她心里是不确定的。
她知道裴延是个好人,可他到底是个古代人,而且是个掌握权力的贵族,或许在他的价值观里,庶民的命就是贱如蝼蚁,死几个百姓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
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从前只在影视剧中看过,真正华夏历史上能做到这地步的王公贵族实在挑不出几个。
如果裴延真的选择不管,她或许有些膈应,却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管的。
所幸的是,他没有让她失望!
在他吩咐展平去搜井的那一刻,她的心头涌上了无限的喜悦,恨不得当场抱住他,毫不吝啬的夸道——殿下你果然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天使!
陶缇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朝他道,“一开始是有点不确定,不过……我觉得殿下你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裴延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哑然失笑,她估计又在心里夸他是好人。
须臾,他敛了笑意,认真而庄重的盯着她的眼睛,“阿缇,无论何时,你都要相信孤,好么?”
陶缇,“……”
怎么突然这么郑重,就像是……说婚礼誓词一般?
这个比喻让她失神片刻,随后,她迎上他温柔如月光的目光,抿了抿唇,轻轻颔首道,“嗯。”
裴延精致的眉眼一点点舒来,唇角的弧度愈发柔和。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阿缇乖。”
陶缇心头微动,默默垂下脑袋,一抹绯红悄然无声的爬上她白嫩嫩的耳尖。
………
没过多久,展平就回来了。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大大的木箱子,和一块白布搭着的担架。
他让人都放在院门外,没敢抬进来,毕竟这些东西太过骇人,怕污了主子的眼睛。
“殿下。”展平抱拳,平时那张倨傲的臭脸不见了,而是一副极其严肃的模样,“从后院枯井里打捞出一具严重腐化的女尸……”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一侧少女,“在女尸的脖子上发现一片小银锁,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姐姐?”
少女夏桑一听到“银锁”,一张脸愈发惨白,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片银锁来,“是这样的么?”
展平看了眼,点了下头,沉重道,“如此,外面那具女尸应当是你姐姐了。”
夏桑一听,登时就往院门外跑去。
她跪在那散发着腐臭味的担架旁,双手颤抖着,想要掀开那白布去看。
一旁的侍卫哀叹一声,提醒道,“姑娘你还是别看了,烂的不成样子了……看了也是徒增伤心……”
夏桑动作一顿,犹豫片刻,还是咬着牙,掀开一角。
当看到那快几乎白骨化的头颅,她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如筛糠一般。
她不忍细看,目光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