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叔,我的病不能好,我要是好了,还会有人要害我的……我不想死。”
后宫的阴私手段层出不穷,装病是那个五岁孩子唯一能想出的办法。
时光如梭,他陪着小殿下长大,看他从那个目光坚定说出“我不想死”的小孩子,一步步成长为眼前“胸中有沟壑,眼里存山河”的男人。
安静中,有风从窗户吹进来,烛光摇曳着。
裴延在棋盘落下一字,冷白的侧颜勾起一抹轻松的笑,“风叔,你输了。”
顾风从过往回忆中醒神,低头一看,只见裴延刚才落下的那一颗白棋,出其不意,攻陷了他大片黑棋。
裴延道,“一招险棋,用好了,却有奇效。”
顾风听懂他话中深意,拱了拱手道,“殿下棋艺高超,属下甘拜下风。”
集仙殿一片安详的静谧,寝殿的灯灭了好几盏。
守在门口的玲珑见裴延来了,起身行礼,“殿下。”
裴延望了眼内里昏暗的光,压低声音道,“她睡了?”
玲珑,“是,半个时辰前睡下了。”
顿了顿,她又道,“太子妃吩咐灶上温着热牛奶,让奴婢叮嘱殿下饮用。”
裴延“嗯”了一声,心头是熨帖的。
喝过那杯温热微甜的牛奶,沐浴洗漱一番,夜更深了。
他走到床边,掀开柳叶黄绣芙蓉花开的轻纱幔帐,只见那一抹婀娜娇小的身子,正裹着小杯子,侧身朝着里头睡。
他看了眼,缓缓收回目光,转身去灭灯。
柔软的床上,陶缇的睫毛微微颤,听着床边的窸窸窣窣的动静,睡眼惺忪的半睁开眼。
是裴延回来了么?
她迷迷糊糊的,想转身跟他打个招呼,又懒得不想动。
直到身旁的男人挨着她躺下,一条结实的手臂无比自然的勾住她的腰,将她捞入他的怀中。
陶缇,“……!”
他他他他他!
她心头狂跳,眼睛却闭着不敢睁开。
男人抱紧她,脑袋埋在她柔软清甜的颈窝里,高大的身子放松下来,仿佛在外一整天的劳累疲惫,都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黑暗之中,人的其他感官都会变得格外敏感,陶缇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的,极其一阵轻微的战栗。
她看不到自己脸有多红,却能感觉到脸颊的滚烫。
这一刻,她的脑袋里冒出许多想法来。
他拥抱她的动作未免太过顺手了些,难道他每晚都是这样抱着她睡么?
那之前,好几次她醒来,发现她躺在他的怀中,不是她睡相不好缠上他,而是他主动抱她?
还有那亲昵的摸头杀,牵手,搭肩,敲额头……
他和煦的笑,他温柔嗓音,他对她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耐心。
难道裴延他……喜欢她?
这个念头一出,陶缇呆了,感觉脑子里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