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了妻子的肚子。
孩子早已成了一团烂肉,可白远业就是知道,他当时没死的,他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
教会的西洋医生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孕妇窒息之后,孩子肯定会死的。他妻子不是当时才窒息,而是窒息了很久,已经被烧坏了。
其他人也如此说。
“也许有奇迹呢?”这个问题,困扰了白远业一生,他至今都记得那颤动,仍相信当时如果速度快一点,他不至于一无所有,他还有个儿子。
是裴明夫不肯帮忙,是司炎打晕了他,让他错过了最后救他儿子的机会。
然而,裴明夫看到白远业的时候,是一脸茫然,他可能不记得那么一巴掌了。
他后来自己开了医院,遇到过形形色色的病人,见惯了病人家属闹事的,也就习惯了吧?
白远业在教会医院住了很久,他跟一名西洋医生认识了,对方有一儿一女,听说白远业的女儿和儿子全没了,能很舍身处境的同情他。
那医生说:若是我的孩子去世了,我肯定不想活,你很坚强,我愿意帮助你渡过难关。
徐家和阮家很快就开始了赔偿。
每个被炸死的人,家属都有一笔很丰厚的赔偿金;受伤的人,也有医药费。
这件事,官府很满意,说徐家和阮家坐到了安稳矛盾的作用,给他们很多的口头嘉奖。
白远业也拿到了钱,虽然他家里人不是工厂的。
那么一笔钱,如果普通人节俭一点,一辈子生活下去是足够的。
可白远业富足过,那点钱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当年就跟着那个西洋医生出国了,想要换个新的方式生活。
他去了国外,认识了“白远业”。
那时候的“白远业”,比他小足足八岁,可很多人都说他们长得很像。
他和“白远业”接触,年轻又轻浮的男人自吹自擂,说他父亲是英国官员,说他祖父是新加坡富豪,他母亲是偷偷跟他父亲生了他。
此事,白远业原本没有太在意。
他是过了一年,听到从南京来的留学生说起徐家和阮家。
白远业还以为,徐家和阮家经历了此事,肯定要倒闭破产,不成想留学生却对他们两家赞不绝口。
那个留学生的父亲是开钱庄的,说钱庄给了徐家和阮家很多借贷。
徐家和阮家得到了官府的赞赏、钱庄的帮衬、百姓的好感,生意还在做,丝毫没有受影响。
那个晚上,白远业差点就疯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这么惨,徐家和阮家却毫发无损?
他想要复仇。
于是,他瞄准了那个白痴一样的“白远业”,知道他母亲已经去世了,也知道他父亲每年只见他一面,而外祖父家只有在他六岁的时候见过他。
他的亲人们,几乎没几个认真记得住他的样子。
他杀掉了那个人,自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