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听季善说得郑重而饱含感情,越发不好意思了。
但只是片刻之后,他也正色道:“善善,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我也真当不起你这么夸奖。一个人若连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都不心痛维护,连要陪自己到老到死的枕边人都不心痛维护了,还如何能指望他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当然,我不是什么圣人,没有那么博爱和广阔的心胸,但对自己的父母和妻儿,对自己在乎的人们,我肯定要力所能及维护,绝不会给自己找这样那样的借口理由推脱退缩的。”
“今日的事便是在我力所能及之内,且不说错的本就不是娘,不是我们,而是忘恩负义的孙家一家人,就算真是娘的错,子不言母过,我当儿子的维护自己的娘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同样那日的事也不是善善你的错,而是孟太太母女有错在先,用心险恶。明明别人都打上门了,我也足以维护你们,却因为这样那样的所谓顾虑,就龟缩不出,当不知道有这回事儿一样,那我自己都会鄙视唾弃自己的!”
“所以你真的不用感动,不用为我骄傲自豪什么的,你只要跟往常一样,理直气壮的说我今儿做得还行,还算个男人,以后要再接再厉就够了。”
说得季善笑了起来,“我几时理直气壮了?你的意思,是在说我素日很霸道?”
见她眼波流转的晲过来,沈恒求生欲瞬间爆棚,“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你和娘只消心安理得的受着就是了,要不怎么会说‘出嫁从夫,夫故从子’呢,不就是因为当丈夫和儿子的,天生就该为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遮风挡雨吗?”
季善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在我看来,女子的所谓‘三从’全是糟粕,不过你这么解释倒也不错。那行,我就不说什么感动骄傲的话了,如你所愿说一句,嗯,今儿你做得还行,还算个男人,以后可要再接再厉才是。”
沈恒听她最后一句话分明是粗着嗓子,学的自己的语气,只觉说不出的俏皮可爱,笑道:“好的娘子,我以后一定会再接再厉的。”
季善偏头笑道:“只是我不夸你了,娘会不会再夸你,二姐和舅舅舅母,还有其他人会不会再夸你,我可就不敢保证了。真是,还没见过不喜欢别人夸自己,一夸就浑身不自在的人,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呢?”
沈恒笑道:“我自然也喜欢别人夸我的,只是不愿意最亲近的人也一直夸我,觉得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好在二姐与舅舅舅母都已经回去了,要过好几日才再来为咱们送行,我耳根也能清净几日了。”
虽然女儿都是自己的,女婿却只能算半子,尤其柳志,沈九林可还至今都恼着他呢,宋氏白日里那一场闹,也让沈九林又想到了当初正是沈桂玉给宋氏姚氏出主意,才最终把家给弄分了的,免不得又迁怒起沈桂玉来。
自然不愿意柳志留下继续看自家的笑话儿。
可又不能只让沈桂玉和柳志先走,让沈青章炎留下,那也做得太明显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