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恨他了。
“你们是搭档……”
安室透的声音让境白夜回过神。
“是的。那时候的我没有手下,如果有任务,都是和他一起完成。”
境白夜注视着窗外的烟花,这场烟花表演会持续近20分钟。
“那你对他……对我……”
安室透说出的每个音节都是抖的,呼吸在发颤,整句话支离破碎,分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连一向情商不太高的境白夜,也听出了他陷入一种巨大的痛苦中。
境白夜正要开口安慰,但在下一秒,安室透的声音忽然镇定下来。
“那他是怎么死的?”是试探性的语气。
“……”
语气就这样突然变了,连最好的演员也无法做到这么自然的切换,果然是解离症吧……
境白夜沉默着,他想起风户京介说的话。在他拒绝放弃安室透后,这位医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脸上是无奈的、又好像想到什么温暖事情的笑容。
“果然,安格斯特拉先生,你会和斯皮亚图斯先生做出同样的选择。”
“解离症有一定治愈的机会,需要高度的心理治疗技巧,以及更重要的——无止境的包容、关怀与耐心。”
“这是漫长或一辈子的病程,会很麻烦,或许你在中途会觉得烦躁,想要放弃……”
面对医生的担心,境白夜回答得很坚定:“我不会放弃他的。”
第一世他老师说过,责任心是一个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养,对家人、对社会、对国家都很重要,这是健全人格的基础,斯皮亚图斯也说过他得有责任心。
这次安室透是为他受伤的,他又是他亲自选到身边的手下,他就该对他负责到底,不可以放弃,不能在他最需要别人爱护的时候去放弃他。
但是有些话他得说清楚——越早说清楚越好,避免产生误会,有时隐瞒才是最大的伤害。
境白夜仍然注视着外面的表演,声音冷静而清晰:“他企图和dgse的特工一起抓我,我杀了他们。”
不止如此,他还把他的遗体烧成灰,徒手爬上埃菲尔铁塔撒了。
他让潘诺尸骨无存。
他让那个来美国接他、陪他去北欧休假、带他去游乐园一起看烟花、给他念《小王子》的男人,尸骨无存。
一个月前的境白夜,可以平静地说出这件事,如果当时安室透问起,他会随口说出来;
可现在的境白夜想起这件事,心口感到发闷,像是压了什么石头,也像是被小针有一下没一下地扎着。
他发现,他说不出口了,或者说——他正在畏惧把这件事说出口。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害怕说出这件事?
境白夜很迷惑,他不明白在心口翻涌着的情绪,他完全不理解这种陌生的感情。
另一边的安室透再次开口:“那你找我做你的手下,是因为我和他长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