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公安找来的医生不会坑他们,会根据展现出的症状做出最准确的诊断……但他的心里,始终缠绕着一种不安感。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只是普通的焦虑症与间歇性失忆,而不是什么……更加棘手和罕见的,精神疾病?
诸伏景光忍不住扫了一眼身边的发小,金发混血的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无比自然地转过头回视他。
“没事的。”他听他这么说,“只要我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就可以痊愈。”
外面没有阳光,可他的笑容一如小时候他们相伴游玩时那样温暖而安抚人心。
……
雷克萨斯缓缓驶动,朝着米花町开去。
安室透倚在副驾驶座上,他很想摸出手机询问小上司去了哪里、几点回来、要不要他去接人、晚上想吃什么、点心想吃什么、要不要吃羊角面包……无奈苏格兰已经起疑,他不能做不符身份的事。
公安安排的那個医生有点水平,只可惜他不会对他敞开心扉坦白所有问题。
心理问题不像普通的身体疾病,一旦患者隐瞒和不配合,医生专业知识再强也是白搭。
降谷零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没有真正放松下来。
心理医生说他们这些卧底做过最严格的药物培训,他们体质与意志力足以扛过大部分致幻药物……但这是组织开发的新药,他不能那么乐观,盲目乐观是自欺欺人。
……如果能找个组织内的人再试验一下就好了。
降谷零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很快就锁定了适合的人选。
——诸星大再过一个月也要进行代号考核,不管那货到底是什么任务,必然要进行一次药物审讯。
安格斯特拉只是让琴酒不可以这样审问诸星大,没说别人不可以,不知道自己这个刚得到代号不久的成员有没有资格去审讯。
降谷零想着想着,表情渐渐严肃。
倒不是他看诸星大不顺眼企图公报私仇,他一直担心这家伙会成为第二个琴酒,想趁着他没彻底在组织发光发热前,早点把他斩草除根。
这种事问安格斯特拉肯定不行,全组织只有他会用期待又喜欢的眼神看着气质阴沉危险的诸星大,出去玩都会记得带上他。
……或许可以找机会问一下琴酒?
————
东京湾岸边,琴酒注视着安格斯特拉认真的表情,很轻地嗤笑了一声。
他猜得出安格斯特拉为什么要这样说——无非是觉得昨晚这么大声吼他不好,但又实在担心他再次对那三个靠脸吃饭的家伙下手,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方式,想用其他东西交换他不去随意动手。
“可以。”琴酒答应了。
他对没什么疑点的普通成员,不会闲着没事随意动他们,如果真有疑点……这小鬼从不会言而无信,他说不会阻止,那就是真的不会阻止。
见他答应,安格斯特拉笑了起来:“你想要帽子还是改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