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降谷零还特地问了大楼内其他人的伤亡情况,换成琴酒听到这话,早已怀疑他是卧底把他一枪崩了,根本不可能留下救人。
幸好是温柔的、在意他们的安格斯特拉在那里。
手术仍然在继续着,诸伏景光对身边的监护对象轻声劝道:
“要是你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一下,我守在这里就行……”
这是他第二点庆幸的,他和降谷零同在安格斯特拉身边,他能正大光明等在这里,而不是像过去只能偷偷打探对方的伤情。
安格斯特拉抬头看了眼手术室,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累。”
“那你要不要去换洗一下?”
安格斯特拉本人没有受伤,可他衣服上满是血迹,再配上那苍白的脸色……如果这幅样子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会被光速架上手术床送入急诊室的。
“……不用。”安格斯特拉顿了一下,补充道:“等安室平安出来了再说,现在我不能走开。”
诸伏景光看他这样,没有再劝。
很快他想起另一件事,语气犹豫道:“安室受了很重的伤,组织那边……”
组织里像安格斯特拉在意朋友、关心手下的成员寥寥无几,在底层训练场时,他就听过有人落下严重的残疾或病根,被组织视为拖累清理掉。
降谷零这次伤得很重,他直面了爆炸,他能留着气进入手术室就已经是奇迹了。
代号成员重伤都容易被抛弃,何况是还没拿到代号的……
想到降谷零告诉他的回忆之卵任务,诸伏景光忍不住叹气。
他不指望发小能完成这个任务了,只求他能平安渡过这次意外。
“不会有事的。”安格斯特拉语气平静。
诸伏景光看向他,他坐在他的右手边,清晰看到了他此时的眼神。
平时的安格斯特拉纯良——至少表面纯良——到完全不像组织成员,即使提到组织任务,他的眼神依然干净清澈,好像只是完成了一次简单的学生作业。
而他现在的眼神,仿佛一头缩在笼中的猛兽。
冷静,疯狂……以及残酷。
诸伏景光毫不怀疑,如果爆炸案犯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安格斯特拉会杀死他——以非常残忍的手段。
“……”
公安卧底看了看身边的少年,又看了看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紧握的手指渐渐松开。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排斥安格斯特拉去那样做。
意识到这一点的诸伏景光尝试为自己找理由——为发小报仇,卧底不可能去阻止其他成员杀人,对无辜民众制造爆炸案的极端分子应该付出代价,以及……
他被组织同化了,或者是,被安格斯特拉驯化了。
琴酒他们做这种事,不管是出于任务或是私情,仍然会让他排斥;只有安格斯特拉做,他不会有任何反对的感觉。
诸伏景光在心里苦笑一声,这时候,手术室上面的灯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