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离症是一种发生率很低的精神疾病,常见病因有两种,第一是极重的身体创伤,第二是巨大的精神压力。”
“这类病人的自我认知会混乱,自己看自己就像在看另一个人。每一种人格都是完整的,切换时非常突然,再好的演员也无法模仿得唯妙唯肖,所以身边的人——尤其是熟人——很快就会发现异样……”
“患者常有失忆症的现象,有时感到时间过得很快,有时会不记得曾经做过的事。”
境白夜越听脸色越难看,手慢慢攥紧了。
说解离症他不太懂,说每一种人格他就听懂了,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极重的身体创伤,这是指昨晚安室遇到的爆炸。
至于精神压力……
境白夜回忆一下,他应该没给安室透什么精神压力,发现他害怕警察和杀人,就努力避免他遇到或执行这种任务……难道是过去审讯泥惨会干部和处理琴费士时吓到过他?
“那该怎么治疗?”
“这是一个很漫长、很曲折的过程。”风户京介看向他,“多重人格是强兴奋点主宰的,人格间的转换,便是多重兴奋点间的转换。”
强兴奋点?
安室透的强兴奋点会是什么?
境白夜迷惑着,就听面前的医生继续说:“解离症患者受暗示倾向很高,他们很容易被催眠,而且不同人格的性格、喜好、信念……包括善恶观,或许会完全不同。”
“这样的病人对自己,对队友,都是很危险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安格斯特拉先生,作为医生,我会救助每一个病人;以组织的立场……我想劝你放弃这个成员。”
风户京介的声音温和,他认真地做出建议。
但他的话,却像重锤砸落在境白夜的心头。
————
病床上的降谷零听到开门声费力地扭过头,是诸伏景光进来了。
他见只有诸伏景光一个人:“安格斯特拉呢?”
“……风户医生把他叫走了。”
诸伏景光走到降谷零身边,从昨晚看到新闻到现在,他一刻没有合眼,甚至是一直保持着精神紧张的状态,可他完全没有疲惫感。
他看着浑身缠满绷带的降谷零,抬手按了按额角,发小的多灾多难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唯一的想法是再次庆幸他们的上司是安格斯特拉,他不会随意抛弃受伤的发小……
降谷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保持着绝对戒备,确定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可是他现在会间歇性失忆……难道在没记忆的时候,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放松点,精神紧绷不利于修养。”
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诸伏景光在降谷零身边坐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好像想通过这个动作传递他的心意。
“你并不是一个人……”
诸伏景光做着口型,背对着门,对自己的发小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