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也该分清楚的。
境白夜握紧手机,没有回复那封来自苏格兰的邮件,半晌后开口问道:“芬里尔,你以前……遇到过卧底吗?”
“这个啊……在很早以前,是遇到过一个。”
芬里尔脸上的笑容变淡了点。
“……能和我具体说说吗?”
“那是一个fbi卧底。”芬里尔这个当事人反而神色更平静:“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他把连我在内的一批实验体从美国实验室转移到日本……一个都没漏掉。”
境白夜愣住了。
芬里尔注意到他的表情,微微提起嘴角。在这一刻,这张脸上的表情像极了斯皮亚图斯。
“你的表情仿佛在说‘为什么他没有救你们,明明他不是真正的组织成员’……”他轻声说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卧底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
被完全说中想法的境白夜沉默了。
“卧底跟普通的警察、特工不一样,他们的工作不是救人,是收集与传递情报。比起救一批人,他更该弄清楚人体实验的目的、实验的规模、实验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芬里尔抬起头,注视着前面的那座雕像。
他的声音温和而淡然,仿佛在叙说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境白夜没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怨愤与恨意。
境白夜不太懂卧底的工作流程,只是从……潘诺能联系那么多真正的同事来看,只要那个卧底想,他可以把那批人体实验受害者从组织手里救下来。
毕竟美国可是fbi大本营,他应该是有能力做到。
可是他没有。
……相反,他还把这些受害者送去参加了更残忍的第二道试验。
“他后来怎么样了?”
“身份暴露,被拷问情报,送入人体实验室……没撑过一次实验就死了。”
又一阵沉默。
“他的代号是什么?”
“——威士忌。”
依然温和的声音,用的却是日语,语气更是瞬间换成了另一个人。
境白夜一愣,扭头看向身边。
只见窗外黄昏早已谢去,在铺开的夜幕与月色的照耀下,斯皮亚图斯用那双绯红眼睛注视着他,脸上是熟悉的浅薄微笑。
————
“滴。”
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安室透听到门外刷门卡的声音,瞬间起身朝门口看去。
安格斯特拉站在门口,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和他对视。
酒店走廊上的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熄灭,安室透看清了安格斯特拉此时的表情。他像是完全没预料到会有人在等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以前说过的,只要我和你住在一起,我就会等你回来。”安室透用平静的声音说。
他没有可怜兮兮的口气去向小上司卖惨讨好,这对他是一件无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