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明显的婴儿肥，这让他带上了一点容易被人喜欢和轻视的可爱。
他左侧眼睛缠绕着绷带，身上更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
他起身后没有走开，而是低头对旁边另一个工作人员说着什么，那个人听得连连点头。
少年的相貌和衣着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男人不免多看了他几眼。然而在下一秒，那个少年像是发现有人在看他，目光直直地朝他刺了过来。
在目光相触的那一刻，他发现这名少年的右眼，是一种如血一样鲜艳欲滴的红色。
少年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他，在看了几秒后，他直接朝他走了过来。
“你是日本人吗？”
少年开口，用的是日语。
“是……呃，不是……”
男人下意识就答，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改口。
他的身份有点特别。
他过去是一个来自日本的偷渡客，因为是偷渡而非正常移民，本身国籍的确是日本。
不过在去年，他加入了fbi的某个特殊证人保护计划，他们给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完全的美国人了，不管谁去调查，都只能得出他是一个在这里长大的日裔美国人。
他的临时改口实在过于明显，可少年没有质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在对上那只眼睛时，男人的后背莫名一凉。
这股凉意来得快，去得更快，等他再仔细一看，发现少年的脸上只有一种单纯的好奇，没有半点恶意。
是错觉吧？这只是一个孩子……
就在男人想着怎么圆过去时，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挤过人群朝他们走来。
正是约他来这里见面的人。
见到他，男人彻底放松下来，但在放松之余，心里有些不自在。
原本和他沟通、提供证人保护计划的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那位老人相貌跟某个著名马戏团的团长很相似，经常会被认错。可惜在前不久，那位老先生出差，于是他把他交给了另一个同级的同事。
这个人性格自大，有时喜欢擅作主张。他们间相处并不愉快，但迫于身份，他只能老实听话。
“你……”
男人想开口劝少年走远点，以免被对方不客气地赶走——这人绝对做得出这种事——结果在下一秒，他猛地瞪大眼睛。
中年男人走过来，看都不看他，直接在少年身边跪下。
不只是他，少年本人也奇怪道：“怎么了？”
“我看到您的鞋子脏了，请让我擦一擦。”
“哦。”
少年点头，然后微微抬脚。
这个地位不低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捧住他的鞋底，抬起干净而做工精致的西装袖口，为他轻轻擦拭鞋子边缘处。
擦过的袖口上，多了几道深褐色的污迹。
“谢谢。”少年乖巧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