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极薄的人造生物敷料,从后颈一直撕到腰椎,接着又是一口咬住他的后颈,将他脖子咬断。
男孩的头轱辘着滚到一边。
失去下面连接柱的支撑,他脑袋后壳和头发掉了下来,左眼眼球从眼眶里掉出,眼球后是细如蚕丝的电线,连接着一块比主控芯片还要小的灰色芯片。
霍普双腿一软,什么都喊不出了。斯皮亚图斯这时松开了手,让他跪倒在地。
他伸出的手抖个不停,捧起了男孩的脸。
和人类的皮肤触感相似,只是更加细腻冰冷,摸上去没有一点温度。
脸皮贴在仅剩的软金属上,嘴角定格在微微扬起的状态——他死前露出了一个微笑。
“白夜……”
霍普痛苦地闭上眼,可他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再痛苦都掉不出一滴眼泪。
斯皮亚图斯低头看着脚边的尸体……不,那根本不能被称为尸体。
只能说是一堆零件碎屑,噼啪一声细微的电流闪过,随着风轻轻一刮,就吹散了。
斯皮亚图斯弯腰,捡起那颗左眼眼球,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芯片。
这是他设定的游戏,屏障内人类的场所、屏障外只有机器人的废弃城市、人物npc、机器人npc、部分剧情的走向……全是由他设定的。
只有其中一个角色例外,他只设计了一半。
那个角色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训练营,因为考核总是不达标,和一堆同样不达标的人住在最差的房间里。
他把养育员随手扔给他的画册当成宝贝,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
他被一个眼睛受伤的男人带出训练营,他第一次有了家,可他们的家一次又一次被毁,为此他们总是在不同地方流浪。
因为对天空的向往,他们前往最北的边境线,他一路爬上冰川,在离天空越来越近时,他听到了老师对他的呼唤。
接着就像游戏一样,两个不同的选择放在那里。
是继续上去,还是下去?
这个重要选项没有对错之分,但是不同的选择,或许会把那个他变成两个人。
两个最相似、又最不同的人。
“——你,也是‘境白夜’吗?”
周围的场景渐渐模糊扭曲,机器人、大楼、天空……一个接一个消失不见,斯皮亚图斯看着仍然紧抱着境白夜残骸的霍普。名为希望的他,是最后消失的。
“可惜我不愿意下去。”
他低声说,重复着那个在过去就给出的答案。
“过去不会,以后更不会。”
游戏画面消失了,斯皮亚图斯摘下头盔,走到落地窗边看向外面。
他喜欢住在很高的地方,哪怕是在多地震的日本,他都想办法买下了号称是最接近天国的双塔摩天大楼。
他以为他会像他一样喜欢,所以就给他买了一套高级塔楼的高层公寓作为礼物。
……可惜直到现在,他都没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