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保存到现在,只剩下些残编断简了,整理了这几天,才多少有点头绪,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她了,此女死了足有一百年了,殁时正好十六岁。”
滕玉意一直奇怪尸邪为何会盯上自己,顿时被这话勾起了好奇心,绝圣和弃智也撇下了解毒的事,竖起耳朵仔细听。
阿芝等不及下人伺候,亲自把灯盏移近:“哥哥,这女子什么来历?”
竹简已经出现了破损,幸而里头字迹还算完整,估计是做过特殊的封固。
蔺承佑点了点竹简上的某处:“东阳子在异志上写,当年他为了追寻尸邪的踪迹,一路追到了长安南郊樊川,那附近有座荒废庄子,里头有一处墓穴,墓穴里头只剩一具空棺,方圆十里都煞气冲天,从坟茔前的墓碑来看,墓主生于庚戌年,十六岁卒,死后十年化为尸邪。
“庚戌年,正是前朝覆灭之时,也就是说,女子殁的那一年正好天下大乱。彼时前朝皇帝逃至广陵,并在广陵被俘,不久之后,国灭。
“东阳子天生一双盲眼,知道了尸邪的生卒年,当即带着两个徒弟把墓穴里头摸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那块墓碑仅仅记录了女子的生卒年,至于她生前姓甚名谁、父母族氏、因何而死……一概没留下记录。东阳子不清楚尸邪的底细,自是找不出她的弱点,所以哪怕他身负高深道术,在后来与尸邪和金衣公子交手时,还是不幸遇难。
东明观五道哭了起来:“我可怜的祖师爷。”
蔺承佑哪容他们聒噪:“多亏了东阳子前辈的这番记载,我确定了尸邪的生卒年和生前墓穴的位置。只要有了这两点,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昨日我到尚书省去查前朝史料,可惜因那场大乱前朝许多史料都付之一炬,光凭女子的生卒年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好改而从埋葬那女子的樊川废庄入手,查了百年前的前朝舆志才知道,这座所谓废庄正好坐落在离前朝那位废帝的一座行宫里,
“因为一场战火,行宫被付之一炬。东阳子道长毕竟目不能视,察觉那行宫荒烟蔓草,误将其认作了荒废村庄。”
滕玉意暗暗点头,寻常百姓岂有机会翻查这些前朝史料,无怪乎那位东阳子道长至死都查不出尸邪的生平了。
众人惊住了:“埋葬在废帝行宫里,这女子是宫女还是皇族?”
“皇室或是妃嫔,否则不会在行宫里开凿坟茔,但就不知为何要隐瞒身份,死后只立了一块无名碑。”
见仙道长道:“会不会是那位废帝强掳来的姬妾?生前被当作禁脔,死后无名也不奇怪。”
此话颇不雅,杜庭兰脸色一红。
蔺承佑瞟一眼阿芝,阿芝两手托着胖乎乎的腮帮子,听得津津有味,他皱了皱眉:“太晚了,明早你还要回宫里,先回去歇寝吧。”
阿芝当然不肯依:“我不歇,我也想知道尸邪的来历。”
“是不是害怕了?”
“我早就不害怕了,我就想听哥哥说故事。”
蔺承佑把阿芝提溜起来背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