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步摇就收在姚黄娘子的镜台里。”
“有劳了。”蔺承佑对几位吏员道,拿起那根步摇与画上对比,确认是同一枚。
“你们猜青芝为赎回这根步摇花了多少钱。”蔺承佑转动着步摇,懒洋洋道,“足足一锭金。”
诸人惊诧变色,这可不是小数目。
“青芝完璧归赵,把它放回了姚黄娘子的镜台里,先不说她哪来的一锭金,就说她好不容易偷出来的东西,为何愿意还回去?”
姚黄面色安恬:“世子令人搜查奴家的房间,原来是为了找这个?奴家连这枚步摇曾丢过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你这问题。”
蔺承佑从案后起了身,悠然道:“贼偷了东西又还回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自愿;二是被迫。不论青芝是自愿还是被迫,从她当掉此物到赎回来,短短几日一定发生了些不寻常之事,青芝和你达成了某种默契,她把东西还给你,而你帮她瞒下此事。”
姚黄用纨扇抵唇,轻声笑道:“世子真会说笑。奴家与青芝素无交情,若非她坠井而亡,奴家至今记不住她的名字,这丫鬟疯疯癫癫的,偷了奴家的东西又赎回来,想是得知这步摇并非寻常的首饰,怕事发后会被活活打死,吓得赶紧赎回也不奇怪。至于那一锭金,指不定她从哪里偷来的。”
蔺承佑负手仰头想了想:“说得有点道理,光凭她偷了东西又还回去,的确证明不了什么。所以我和严司直又去对面的果子行打听近两月都有谁买过樱桃脯,店家说彩凤楼有头脸的娘子从不亲自出来采买,想吃什么只需让人送张条子出来,他们自会装裹好了送进楼。我和严司直让店家把往日的采买单拿出来,发现你上月曾买过一大包樱桃脯。”
姚黄吃吃轻笑:“奴家吃樱桃脯怎么了?这东西街衢巷陌到处都是,又不是只有青芝能吃。”
“可是单子上列得明明白白,最近半年你只买过那一回樱桃脯。”
姚黄气定神闲:“回世子的话,奴家虽不大喜欢吃甜食,但奴家处常有客人来访,想是哪位公子想吃樱桃脯,奴家临时让人去买的。都上月的事了,奴家哪还想得起来。”
“不妨事。”蔺承佑耐心地抄起案上的一本账册,“你想不起来,我们帮你想,你买樱桃脯是上月初二,巧在青芝正是这一日赎回了你的步摇,从那日你们贺老板的账册来看,你那日称病在房,并未款待客人,我倒想问问,你那一大包樱桃脯是买给谁吃的?”
姚黄以手抵额思忖了片刻,忽然点点头道:“奴家想起来了,那日我在病中,不知为何突然想吃樱桃脯。病中之人口味刁钻,从前嫌弃的东西,指不定一下子馋得不得了,记得当日奴家买回来吃了一多半,连晚饭都没吃。”
滕玉意旁观到现在,早已是疑团满腹,姚黄油盐不进,想是吃定蔺承佑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而光凭蔺承佑查到的这几点,的确无法证实姚黄曾收买过青芝。
青芝已经死了,再这样不痛不痒地问下去,只会促使姚黄把自己的说辞修补得□□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