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默了一会,把那圆滚滚的药罐接过来,看她一眼,忽然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把药罐塞入怀里:“谢了。”
“蔺承佑——”没等滕玉意追上去,蔺承佑纵上墙头,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滕玉意气得直瞪眼,你收了我的礼,倒是把端福放了呀。
这下怎么办,蔺承佑软硬不吃,端福落到他手里,不知会遭怎样的罪,就算她马上想出对策,首先得能把消息递出去,可今晚四处戒严,根本没法调动手下的那些人,她惴惴踱了几步,忽又听见巡卫的脚步声走近,纵算再担心端福,也只能先翻墙回去。
蔺承佑刚回到飞逸阁,宽奴就过来说:“世子,柴房里的那位下人如何处置?”
“放了吧。”
宽奴一愣,世子为了捉这人,特地调动了身边武功最好的两名护卫,几人里外合作,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此人抓住,还没问罪呢,就这么放了?
他狐疑抬头,一眼就瞧出小主人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敢多问,说了声是,自行下去安排。
蔺承佑往窗前榻上一躺,举起手里的药罐端详,罐身小小的,甚是精致可爱,釉身冰莹清透,饰以红碧粉彩,罐身摸上去有些温热,应是被滕玉意攥在手里好久了。
他旋开罐盖闻了闻,诚如滕玉意所说,里头是上等的胡药。
先前沐浴完他因怕来不及,只在臂上缠了一层纱料,外头再罩上衣裳,不留神很难看出端倪,可看滕玉意那架势,不但看出他伤未好,而且早就想把药罐给他了。这样的好药满长安也找不到几罐,滕玉意大可以留着防身,即便为了报答他的浴汤,也完全可以拿别的相赠,结果她还是把胡药给他了。
他摩挲着药罐想,她坏的时候够坏,好起来也够好的。
不过嘛,他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药再好他也用不着了。
他翻身而起,把药罐搁到一边,自顾自到浴房里洗漱。
出来时脑子里本在想旁的事,结果一个没忍住,眼神又溜向榻几,那罐圆润的小东西,正安安静静地立在窗外投进来的一方皎洁的月光里,仿佛在对他说:喂,你把我扔在这儿,就不怕我摔碎吗?
蔺承佑看了一眼。
过了会儿,又看一眼,终于忍不住走到榻边拿起药罐,暗想,这药他虽用不上,但摔碎了未免可惜,明日寿宴人多眼杂,最好找个地方锁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一时没瞧见合适的箱箧。
要不凑合放在身上一晚吧。这么想着,他心安理得把药罐放入怀里,倒头就睡下了。
滕玉意抱着布偶迷迷糊糊睡了半夜,因为心里放不下端福,早上天不亮就起了,下了楼亲自去打探消息,端福竟主动来月明楼来找她了。
端福把昨夜的事说了。
蔺承佑的确设陷阱困住了他,但只关了一小会儿就把他放了。
滕玉意一愕,对着端福左看右看,端福竟是毫发无伤。
她疑惑了,照昨晚蔺承佑那架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