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一会儿任务真正开始后,他就没有机会说了。
梁漱身形窈窕修长,陆比方不用多低头,就能和她耳语:“梁姐。我好像见过那个人。”
梁漱:“谁?”
林之淞接过话来:“你说那个美术老师?”
陆比方诧异地看他一眼,道:“不是。是那个外国男人。”
林之淞哦了一声,扭过头去。
性格使然,他对自己不关注的人毫无兴趣,连一点眼神都不想给。
所幸陆比方性格宽厚,一点都没留意到他的别扭:“我看他特别眼熟。”
“嗯。”梁漱很信任这个队伍里倒数第二年轻的队员的判断,“你先跟着他们。好好想想,不着急。”
说完,梁漱又转向了倒数第一年轻的林之淞:“你呢。你又发现什么了?”
林之淞眼前晃着南舟淡色的、形状有些锋利的薄唇。
他若有所思:“……我也慢慢想想。”
……
这边,李银航总算弄明白,南舟并不是装的了。
她着急起来:“怎么回事?”
江舫揽着南舟的腰:“高海拔引起的高原反应。不分什么体质,都挡不住。”
李银航拍拍胸口:“幸好遇到他们了。”要是他们这回摊上的队友是谢相玉之流,他们恐怕会被当即抛弃祭天。
“耳鸣得厉害。”南舟捂着耳朵,“什么副本任务?”
李银航:……有这么严重吗?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平白增加焦虑的气氛。
她就近快跑到一间房里,取来一件又厚又硬的黑色防寒毯,囫囵给南舟罩上后,才在用目光征得江舫同意后,推开了那扇距离他们最近的、已经从中心开始开裂出蜘蛛网一样花纹的窗户。
南舟一直以为,刚才雪白到泛光的外景,全部是那轮大到恐怖的圆月造成的。
直到窗户开启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看清楚外面的境况。
未见其形,先闻其音。
窗户开启前,南舟耳畔听到了幽幽的低音,像是呜咽,又像是风笛的乐音。
窗户开启的刹那,他才听出,那只是风声。
连绵不绝的、没有尽头的罡风。
尽管早做好了准备,南舟还是狠狠打了个寒颤。
望不见尽头的晶莹雪山,像是一群爬伏着静静休憩的怪物,矗立在他面前。
连铅灰色的云层都被低温攫住了形影,难以流动,冻固在了天际。
扑面而来的雪气呛入他的肺部,让南舟骤然呛咳起来。
每咳嗽一声,他的脸颊就更苍白透明一分。
几乎要与外面漫天漫地的雪白融为一体了。
江舫隔着毯子,轻轻为他按着胸口,另一手迅速关上了窗户。
月光被隔绝了一部分在外时,南舟的状态才稍好转了一些。
他通红的手指压着毯子,扶在冻得发黑的窗框边,咳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