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林子方才包扎好,才开口想问“右相在哪”那文书到了眼前。
他摊开一看,愣住。
李瑕道:“左相谢方叔视我等为潜通蒙古的叛徒,意欲诛杀。”
“他娘!我们是叛徒?!”刘金锁大怒,破口大骂不已。
吴衍冷眼旁观,心说李瑕果然是无耻奸诈,连自己人都骗。
不过,要的就是这样的鲁莽大汉到御前控诉。
枉谢方叔一世为官清廉忠正,自己这些人死活捉不到他把柄,没想到今次他要杀的一个小角色竟是如此硬茬……
丁八送了粥从堂上出来,摇了摇头,低声道:“两条大汉,哭得惨兮兮,真窝囊。”
他转头一看,见汪庚、冯仲与一众护卫立在一旁,忍不住过去又道:“哥哥,那小猢狲怎就爬到我们头上了?连丁管家都要听他安排,这也太……”
“真他娘晦气。”冯仲啐了一口,“贱没廉耻的狗货,拿了鸡毛当令箭,气死爷爷了。”
汪庚摇了摇头,叹道:“唉,还有何好说的,连吴御使都听他的,但就算是阿郎要用他,这事也太荒唐了,荒唐……”
“唉,稀奇死了,气死我算了。”
“娘的,他就在屋里睡了一觉,太轻易了吧?”
“他不要脸……”
三人再次凑在一起嘀咕,犹恨李瑕不已。
不一会儿,李瑕却是从堂中出来,抬手一指,道:“你、你、你们几个,跟在我身边做事。再去招几个护卫、备辆车,并找丁管家要三百贯钱来,随我出门一趟。”
丁八前一刻还在大骂“猢狲”,闻言愣了一下,飞快点头哈腰,赔笑道:“是,是,小郎君稍待,小人这就去备车。”
一低头,他见李瑕鞋上沾着泥土,连忙趴过去仔细掸了,这才起身飞奔,竟还有些兴高采烈的样子。
“还不快点!李小郎君要用马车,耽误了事,你等担待得起吗……”
一辆马车行到了城北流民聚集之地,不一会儿之后又堂而皇之地转向了兴礼坊。
路上不时有巡丁上前想要搜查。
“搜什么搜?!”汪庚拿出信令一摆,喝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谁家的马车?滚!”
马车里,韩巧儿不由眼睛发亮,忍不住很轻很轻地“哇”了一声。
她很想说“李哥哥好厉害啊”,但李瑕交代过她路上不要出声。
韩巧儿却还是与韩承绪、高明月、高长寿对视了一眼,纷纷都有些欣喜。
昨天傍晚,他们还在灯芯巷的小宅里,之后逃了出来就躲在城北的一个小小窝棚里,今日李瑕终于来接他们。
见面时,没工夫说太多话。李瑕只让高明月把脸涂了,就带他们上了马车。
此时行在大街上,李瑕却又从怀中拿出一支眉笔来,向高明月低声道:“你别动,我再添一笔。”
“嗯。”
高明月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