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各个佰将们围在篝火旁,宋禾表情冷峻,鲍三指了指他,低声对李瑕说了几句。
杨奔没听到鲍三在说什么,但看其的嘴形,觉得是在说“杨奔是杨政的后代,杨政喜欢剥姬妾的人皮……”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以前在吕家军时,这种声音就一直跟着他。
“贼配军……”
“他先祖生性暴虐……”
现在庆符军也变得和吕家军一样了,没多大意思。
杨奔心头泛起一丝厌恶之感,在李瑕面前站定,道:“想必李县尉都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坐下说吧。”李瑕道,“你是吕文德派来的?”
“是。”杨奔坐下,道:“但我也是宋人,这次确实是真心相帮。结果是我没做好,并非太尉要害你。”
“我知道。”
杨奔扫了鲍三一眼,又道:“先祖保家卫国,我从未觉得可耻。你们大可堂堂正正说,不必在背后嚼舌根。”
“说你什么了?”鲍三愣了愣,这才想起来,道:“你祖宗那点破事,老子还真就知道。”
当着李瑕的面,鲍三已经很隐忍了,本想说“狗屁祖宗”,话到最后才想起把“狗屁”二字收回去。
杨奔大怒,拿起一根烧火的木棍要向鲍三砸过去。
熊山一把就将杨奔扑倒。
“县尉面前,反了天了你!”
……
在李瑕眼里,杨政是杨政,杨奔是杨奔,事情都过去一百年了,没有牵连的道理。
但这年头,人就是这样,杨政之事在蜀地流传百年,杨奔到处自称是其后代,必然有人要骂。
李瑕看得出来,杨奔就是找骂,心理有病,就喜欢跟人针锋相对。
这并非是在骂杨奔,他很认真觉得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因为自尊或自卑之类的原因。
李瑕不会治心理疾病,能做的也只有心平气和面对这些人。
“鲍三并未在背后嘀咕你,至少刚才没有。”李瑕道:“他刚才对我说的是,你做的不错。”
杨奔一愣。
李瑕又道:“我也觉得你这次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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