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修阳又问道:“《云笈七签》呢?”
“道长是要造刀,要道门的书做甚?”
“你这小子,道门便有灌钢之法。”
郝修阳对李昭成这不懂事的读书人颇不屑,道:“凡炼钢之法,以熟铁打薄片,生铁安置其上,草履盖上,泥涂底下。洪炉鼓鞴,火力到时,生钢先化,渗淋熟铁之中,两情投合……此方为我炼钢之秘要,比当世之刀兵更为坚韧。”
李昭成又问道:“道长既然知道,又何必翻书?”
郝修阳骂道:“熟铁几何?生铁几何?草、泥几何?火力几何?若不查阅,老道如何得知?何况沈括记‘淋钢’之法,与这‘团钢’又不相同……”
“好吧。”李昭成无奈,道:“为道长找来这些书便是。”
“你自与李大帅言,此事重要,教他休再与老道说些似是而非之物,钢都不会炼,尽日嚷着造这造那,简直毫无章法。”
郝修阳说着,翻身起来,又遥指东面一间寺庙。
“看到那石佛寺否?有一高塔。”
李昭成道:“看到了。”
“须将那寺拆了,老道须借那高塔建一巨炉,为大帅炼钢。”
“道长切莫打趣。”
郝修阳莞尔一笑,轻骂道:“这汉中,寺庙可太多了……”
李昭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又见许多船只由东而来。
“朝廷任命的官员们到了……”
望江门码头。
一众年轻官员下了船,抬眼看这汉中城。
“这便是汉中城、古梁州。”有人喃喃道。
“真破啊。”
“人太少了,远逊临安城之张袂成阴、比肩继踵……”
“云栈屏山阅月游,马蹄初喜踏梁州。”胡三省开口吟道。
黄瑢哈哈一笑,回首一指身后的汉水,跟着高声吟道:“地连秦雍川原壮,水下荆杨日夜流。”
这是陆游的诗,将这古梁州、汉水的壮阔一语道尽。
众人不由意气上来。
黄震大步上前,接了下一句。
“遗虏孱孱宁远略,孤臣耿耿独私忧。”
诗到这里,所有年轻官员们齐声应喝了最后一句……
“良时恐作他年恨,大散关头又一秋!”
城洞将这意气风发的声音回荡开来。
周围挑担的百姓纷纷侧目,见这些官人们衣着不凡、仆从如云,连忙散开。
众官员却犹不过瘾,再次提声呼喊。
“良时恐作他年恨,大散关头又一秋!”
“不知大散关在何处,没看到啊……”
“好诗!好诗啊!”
“陆放翁天资慷慨,诗寄恢复是也!”
“不是……诸君可知大散关……”
“良时恐作他年恨,我等为官汉中,必要把握良机,待王师北复,祭放翁先生!”
“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