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之处。想必很快,也速答儿就要休整好,重新杀过来了……”
羿青听着这些,也不说话,他已经习惯于听从李瑕的吩咐。
反倒是聂仲由虽与李瑕是旧识,却始终保持着独立的思考,问道:“也速答儿是否会领残兵先去与纽璘汇合?”
“应该不会。”李瑕道:“等他收拢好兵马,再绕道成都,我们都已修筑好防御工事了。他是惯打仗之人,不会纵容我们在洛带立足。何况还是个年轻人,总有傲气。”
聂仲由瞥了李瑕一眼,目光落处少年人脸上的皮肤细腻光滑,他不由心想李瑕这评价旁人年轻的语调倒有些怪异。
“洛带镇以西至成都,已无地势可倚,接下来正面对敌,唯有死战。不可再心存侥幸了。”
“明白。”
“我知道今日是中秋。”李瑕道,“但还是要让士卒们连夜筑防,这样吧,今夜我们三人带头,各负责东、南、北三面的防事。”
“好。”羿青道:“我就和士卒们说,今年中秋打退了蒙军,往后年年过太平日子的中秋。”
李瑕沉默了片刻,道:“倒也不必许这种不可能兑现的承诺,战事还长……”
“哦。”
羿青挠了挠头,他以前待下严苛,如今想宽待士卒,倒不知怎么做才好了。
聂仲由拍了拍羿青的背,道:“走吧……”
成都。
因是中秋,加之城中粮食也渐渐用尽,被围困的宋军士气愈发低落。
蒲择之有心想要犒赏将士、提振士气,但战事日渐吃紧,显然无力这么做。
这天夜里他只能亲自去往一个个营帐探望士卒。
“蒲帅,我们守着成都,是等朝廷的援兵吗?”一个队将见蒲择之来了,虽感激涕零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会有援兵来的,叙、泸那边会派兵马来接应……”
蒲择之话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以他的地位,本不必对这些士卒多解释,之所以下意识多说一句,无非是因他自己也没底气。
叙州、泸州兵力本就不多了,要从岷江逆流而上前来接应如何能做到?
有时连蒲择之自己也感到泄气,但这不是他一人之事,担负着社稷重担,他也唯有振作精神。
中秋佳节就这般潦草地过去,临安城内也许还是花团锦簇,但西南深陷战乱,早没了半点过节的气氛。
八月十六日,天光未亮,蒙军的号角声便再次响起,又是一轮攻城战。
城楼已被烧毁了,宋军连夜在东城又搭建了一个高台,用以登高远望、临阵指挥。兵士们带着十二面军鼓、号角,以及诸色令旗上了高台,木梁上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蒲帅,战台不稳,你是否……”
“川蜀亦不稳,我等遂来稳定危局,又何惧一小小木台?”
蒲择之打断了麾下兵士的劝阻,大步迈上站台。八字步站开,他站在那,便如定海神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