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为侯景杀戮的命运诅咒李瑕。
李瑕没理会这些,只是看着他手上的伤口。
若匕首有毒,这人死就死了,若没毒,也无所谓。
想成就大事,被刺杀是免不了的,习惯就好。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李瑕道:“给你二十息的工夫,自己逃回帐内,我只当没遇过你。”
那官员愣了一下。
李瑕已向胡勒根吩咐道:“让他跑,你们闭上眼,数二十下,数完之后还能看到他,杀了。”
“俊王,这是刺客……”
李瑕已经不再需要靠杀人来立威,淡淡道:“他只要肯跑,来日总有为我效命之时,往后克定四海,同书轨、兴邦国,要用人才的地方还多。”
说完,自翻身上马,驱马而去。
胡勒根虽没有听懂,但还是听话松开手,闭上眼。
“一,二,三……”
李瑕策马出了归义营,一路进到汉中城。
回了郡王府,穿过花木小径到了后院,只见唐安安正站在一株桂花树下,抬头看着枝叶。
“嗯?”
“郡王回来了。”唐安安行了个万福,温温柔柔道。
“桂花还未开,在看什么?”
“帕子被风吹上去了。”
李瑕拿佩剑勾了一下,接了那飘落下来的帕子。
唐安安接了,问道:“郡王又遇袭了吗?袖口有两滴血迹。”
“那倒没有,有个临安来的官员不听话,稍稍惩治了一下。”
“先洗手再过去吧?免得王妃们担心。”
“也好。”
两人并肩而行,李瑕问道:“听说过李曾伯吗?他在当今词坛很有名气?”
“可斋公乃词坛大家,犹擅长调,但我们不常唱他的词曲,因他不屑作莺娇燕昵,喜慷慨悲壮之风,如他词中所言‘歌以寿南涧,愿学稼轩翁’。”
“愿学稼轩翁……他那人,推崇的都是带悲凉色彩的英雄,怪不得。”
“什么?”
“怪不得还不肯投靠我搏功名。”
“郡王不喜可斋公吗?”
“那倒不是。”李瑕道:“反而很感激贾似道,又送来一批能臣。”
“贾相那人,心眼是有些小的。”唐安安道:“当年他替我和年儿赎身,感激他是不假,我亦愿回报这恩情,可……凭郡王对年儿的情份,哪怕没有贾相,郡王也是会赎年儿的吧?被他抢了先,却又挟恩图报。”
她给李瑕擦着手,小心瞥了李瑕一眼,像是在看李瑕有没有注意到她话里的话。
偏不等李瑕回答,她自己又怕听到李瑕只对年儿有情份的回答,连忙又道:“王妃她们在厅里,我们过……”
“喜欢我吗?”李瑕问道。
唐安安一愣。
李瑕捡过她手里的帕子,倒了盆里的水。
“你总是委婉表达,倒不如我来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