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唉,披上这官袍前一腔热忱誓要中兴社稷。今日拿一叛逆都无可奈何,遑谈靖康之耻,真废物也……”
“没得意思。”
又几个官员这般说着,这次虽没摘官帽,却也径直走了出去。
他们往后大概也懒得再褒贬时政了。
随它去吧,顾好自己才是实在。
不一会儿,公房里已没剩几人。
“随他们去罢。”陈宜中道:“这等心性,便是考中进士也不过是庸才。”
黄镛随口道:“何必贬低同僚,倒显得你高人一等,以往也不这般。”
马上便有人讥笑道:“人家是平章公门下,自觉高人一等又如何?”
“我至少直言不讳,不曾暗沙射影。”
“那我便直说,陈与权你愈发像贾党走狗了。”
“总好过某些只会讪谤的废物。”
“你说谁是废物?!”
“说你又如何?!”
“都闭嘴!”
“够了,都别说了。”邓剡倏然起身,道:“议论国事,说些气话何用?”
“……”
陆秀夫默默看着他们争执、劝架,眼中思索之色愈浓。
陈宜中、黄镛当年在太学是至交好友,都是贤关六君子,也都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为何会沦落到在此斗嘴?
因为议不出结果,国事艰难,能想的办法就那多,大部分都用不了。
战或和,变革或守旧,每条路都那么难走,那必然政见不合,必然只能互相争执,换作再聪明的人来都是一样的。
就像是被困在罐子里的蛐蛐。
……
陆秀夫忽然再也不想参与这种议政了,到最后都是拿不出主意,互相消耗。
这日离开时他对邓剡说了自己这个想法。
“那君实认为该如何做?”
“我还是那个主张,盼官家振作,彰圣明天子之气度,而使李瑕臣服。”
“比如迁都长安?这比陈宜中所谓为求国而变通于贾似道门下还荒谬。满朝上下,有几人理你?”
“然而万一功成,则国家之幸甚,万民之幸甚。”
邓剡点点头,喟叹道:“话虽如此,那与其盼着官家使李瑕臣服,不如……”
“不如什么?”
“没什么……”
年轻的官员们这般褒贬着时事,而朝中重臣们对李瑕称王之事虽反应平淡,对其后续影响却很重视。
西湖畔的葛岭别院中,贾似道听幕僚们商议了一整日,正在做最后的总结。
“他们必然要顺势册封李逆,谢太后那边这般说,我早便察觉出李逆的野心,有意出兵平叛,正是他们勾结李瑕,陷害于我,如今国事被这些庸才推到这种地步,如何对得起先帝?”
“是。”
“平章公,不如顺势罢免几个江万里的学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