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个个悲愤,纷纷杀上来。
俘兵见此虎狼之气,心惊不已,有人转身就想逃,蒙卒的弯刀却又迎面劈来。
“啊!”
与惨叫声同时响起的又是一声怒吼。
“杀蒙鞑啊……”
混战之中,有人回过头看去,只见娄炎已提刀冲破了俘兵的阵线,直杀到后面的蒙卒当中,浑身上下满是伤痕。
他身子晃了晃,仿佛已然气绝,要倒下去。
但身后的叙州军、俘兵已涌了上来,有人扶住他的尸体,有人向前杀了上去……
楼船上,史俊闭了闭眼,又睁开,眼中的哀恸化成了绝决,接连又下了几道命令。
令旗摇摆。
房言楷看着主舰上的旗号,道:“调整炮距,击二十丈远。”
“调整炮距,击二十丈远。”
庆符县巡江手们迅速拉动炮硝,把火球抛得更远些。
那炮硝上短短几寸距离,却不知是多少叙州军以性命抢下来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战斗惨烈,许多船只沉没,浮尸漂在船边上。
史俊的楼船上插满了蒙军的箭矢,残破不堪,但那杆大旗还矗立着。
房言楷一直老老实实等着史俊的旗号。
李瑕则不一样,他还在仅能看到的战场一角中分析着整个局势。
瓷蒺藜火球已经快用完了,巡江手个个也累得大汗淋漓……
“县尉,火球快见底了!”
忽然,“轰”的一声,鲍三的战船上,砲架散开,整个砲梢砸落。
李瑕转过头看去,迅速下令道:“传令让鲍三把砲车丢下船,向我靠拢。”
房言楷对此没说什么,眯眼看着主船,过了一会,道:“知州让后军待命。”
前方的杀喊声忽然一振。
从西向东吹去的风,把那吼声吹得更远,让人听不清。
日头渐西,把人影在前方拉得很长,直照到长江水面上……
李瑕忽然道:“要赢了。”
房言楷一愣,极目望去,只能看到横在前方的残破船队。
“听到了吗?被俘虏的水师反戈了。”李瑕道:“赢了。”
“真的?!”房言楷喜极,身子颤栗不已,喃喃道:“我没想到能胜……我……”
“下令,我们靠到南岸。”李瑕喝道。
“是!”刘金锁大声领命,“县尉有令,靠向南岸!”
船只向南岸划去,好一会儿,房言楷才反应过来,喊道:“非瑜,你这是……知州让我等待命……你……”
“闭嘴。”
李瑕眯着眼,紧紧盯着江岸。
前方阻挡视线的战船一点点移开,他看到了岸边的景象,推测着发生的一切……
蒙军只有五个探马赤军千人队在岸上,想必是沿途侦察与劫掠,打的是阿术的旗号。
兀良合台的大旗不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