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上称这六皇后为‘乃马真后’,乃马真想要立长子贵由继位,但窝阔台为了孙子的汗位,将贵由派去西征,这便是‘长子西征’了。”
李瑕说着,摇了摇头。
他以往便听说过“长子西征”,知道这一战蒙古人横扫欧亚大陆……厉害是真的很厉害。
但仔细想过后,反而觉得窝阔台把贵由、拔都、蒙哥、不里这一群黄金家族的长子全派出去,只怕不是为了“打击东欧列强、震慑西欧”,也许只是为了保证孙子继位而已。
“后来,窝阔台喝酒喝到中风而死,乃马真并未将汗位给失烈门,而是她自己揽权称制……”
“妇人称制?”
“是,她主政蒙古国四年有余,待贵由西征归来,方才将汗位传给长子。但,贵由称汗后,依旧是由她垂帘听政。”
“蛮夷。”易士英再次评论道。
李瑕道:“蒙古汗位不仅由大汗指定,还需经过大朝会推选。当时,拔都拒不参加大朝会推选贵由。”
“拔都是谁?”
对于易士英而言,蒙古国太远,孛儿只斤氏子孙也太多了,没有情报来源,实在是认不全,何况拔都一直是在蒙古的西线作战。
“铁木真的长子次孙。”李瑕道:“总之,贵由继位第二年,便要去讨伐拔都。”
“唉……”
李瑕知易士英为何叹气,道:“守臣不必惋惜,当年不是没有北复之机,那正是余帅镇守四川,谋复汉中之时。余帅若未冤死,趁机攻克汉中,川蜀局势不至如此。”
这话,李瑕是故意说的,末了还补了一句,道:“当然,我们经营好了三大防线。”
易士英良久无言。
“贵由在讨伐拔都的路上病死了,似乎也是酒色过度。贵由的妃子于是仿效乃马真称制,被称为海迷失后。”
“又是妇人主国?”
“是,之后的蒙古国汗位争夺,惨烈远甚于我大宋党争。”
李瑕拿起一块布,把炉火上的水壶拿下来,思考着如何最简洁地向易士英描绘贵由死后蒙古宗室之间的血腥争斗。
“……总而言之,直到七年前,拖雷家族的蒙哥夺得了汗位,杀尽了窝阔台家族的反对者。而这场争斗,除了刀兵相夺,还有财富之争。”
“财富之争?”
“蒙古国洗卷了偌大的疆域,孛儿只斤氏个个富可敌国。”李瑕道:“要争权夺势,必须往分封在各地的宗王、将军、大臣处送钱,以此收买人心。
因此,蒙人最重视财宝。他们不像我们大宋君权至高,蒙哥欲要子孙汗位稳固,必须尽快攻下我大宋,攫取江南钱财,确保财富远胜于诸王。
这次他为何对忽必烈动手?便是因忽必烈经营中原,聚齐了太多的财富。他既已逼忽必烈交权,又是嗜战之人,我认为他有亲征之意。”
李瑕这一番话说了很久。
他不是漫无目的的闲扯,之所以与易士英说这些,一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