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句话之后,阎容却是径直走掉了。
李瑕不以为意,并不担心因此失去这个宫内的助力。
阎容故意要惹得他担忧罢了,要他一直想着这事,惶恐不安最后失去判断答应帮她。
但他亦花丛里趟了半辈子,岂又不知这种手段?
李瑕遂唤过孙安,重新向宫外而去。
脑子里又想到杨太后联合史弥远易储之事……
这办法并非不行。
但他李瑕如今远无当年史弥远的权柄,根本无法镇住朝野上下。
差得太远了。
无论如何还是得回川蜀,那才是属于自己的根基。
何况,杨太后当年是何等手腕,阎贵妃比不了的。
别的不说,就阎妃那妖冶的模样,显然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场。
阻力太大了。
一念至此,那凤头鞋又浮在脑海中,李瑕亦觉脚背上有些痒意。
他吹着夜里的冷风,转念想些别的东西。
一路回到吴山宅邸,李瑕进了书房,铺开笔墨,先是将史俊上奏指出他不妥的政务记下来。
再把贾似道给的那份公田法的文书放在一旁。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进。”
“阿郎。”严云云进来,放下水盆,又多点了两支蜡烛。
“林子晚间来过一趟。”
“找到李墉了?”
“没有。”
李瑕皱眉自语道:“他必在临安,不在吴潜处,还能在哪?”
严云云亦不知,只低声汇报着林子给的情报。
到最后,李瑕点点头。
“找到李墉,事情便顺了,或很快便能回川蜀。你明日转到陶家巷,告诉李昭成我接下来的安排,此事重要,帮我盯着他们。”
“是。”
李瑕揉了揉额头,回想着今夜赵昀的态度,知道已消散了这个天子大部分的戒心,上策达成,只差最后几步了。
再一抬头,却见严云云还坐在那。
“怎还不走?”
“阿郎今夜想要女人?”
“嗯?那也不会碰你,我说过了,不与下属有瓜葛。”
“那为阿郎安排?府里还有那些买来的……”
“不用,带不走,麻烦。”李瑕道:“你去吧,正事要紧。”
“是。”
李瑕回过头,看着严云云丰腴的背影,忽觉她远不如阎容有韵味。
脑中这念头很怪,但他却是自语了一声。
“让你知道何谓意志。”
这夜李瑕梦到了许多东西,先是与贾似道在田间量地……坐在太学里读书,吴潜给了他一戒尺……收拾行李想回汉中,路上却遇到了刺杀……
汉中的金戈铁马,临安的繁华琐碎一点点远去……终于,高明月出现在眼前,温柔地照顾着他,然后,像是高明月,又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