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问李璮谋反之事,又像是在问李璮胡乱攀咬之事。
李璮冷笑,道:“我做什么?你严忠济又在做什么?既然与我相约起事,为何失约?!”
……
张弘范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另一桩事。
就在前几日,他收到了张弘略从亳州发来的消息,说的是李瑕在九月初五歼灭了阿术的两万人马。
张弘略并没有就此分析,只将这一个消息传过来。
问题在于,今日是九月二十。正常的消息传递绝不可能这么快,阿术既然匹马无归,那现在甚至连六盘山、解州、洛阳都还不知道阿术战败之事。
只能是李瑕故意把消息传给张弘略,再由张弘略传出,才有可能在十五天之内让张弘范得知。
张弘范敢肯定,今日在场众人当中,知道这消息的不超过三人。
如合必赤、史天泽等人,不可能得知。
那严忠济呢?
李瑕有没有门路把全歼阿术的战报传到严忠济处?
才想到这里,只听得“噗”的一声。
严忠济竟是已一刀捅进了李璮腹中……
张弘范迅速扫过合必赤的神情,在其眼中发现了震惊之色……这位蒙古宗王被吓到了,显然没想到严忠济有这么大的胆子。
再看史天泽,史天泽有些惊讶、疑惑,目光有一瞬的闪烁,须臾又已恢复了平静,之后迅速扑上去,亲自拉住严忠济。
场面很乱。
有人去摁住李璮的伤口,有人想劝严忠济,又恐伤到正在拉扯中的两位大世侯。
“放开!我杀了这叛逆!”
“冷静……”
张弘范上前两步,眯着眼,死死盯着严忠济的嘴。
他分明看到,严忠济一边与史天泽拉扯,趁着喊话的间隙,嘴唇微微张合间说了句什么。
若让张弘范猜,他说的该是“杀了他,我不信陛下真敢动我们……”
史天泽像是微微点头,很快便把严忠济拉开。
“你给我冷静一下!”
“哼!我绝不受他攀污!”
严忠济毫不给史天泽面子,大步而出。
张弘范再一次回眼看向合必赤,只见这位蒙古宗王已然完全呆住了。
严忠济这一闹,已让合必赤意识到,有些场面他把握不住,让史天泽来做主比较好。
果不其然,合必赤已不再言语,抬了抬手,示意黄眼回回人把那信匣收起。
此时李璮鲜血长流,却还未死,看着史天泽继续哈哈大笑。
“史天泽!伱有文书约我一同起兵,何故背盟?”
“够了!”
史天泽大喝一声,看也不看合必赤,喝令道:“将这叛逆押下,斩去四肢、刨腹切肝,凌迟处死!”
不是他有多恨李璮,而是叛逆必须处以极刑。
然而只听李璮一边被拖下去一边还在狂笑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