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侄子,赵昀想立谁呢?
自然是离他血脉更近的。
……
“官家没有叔父,只有一位叔祖父。”陈继周低声道,“赵孟桂便是官家叔祖父之后。”
“荒唐!”赵与訔大骂一声,喝道:“贾似道奸佞之臣!”
“东翁,轻声。”
“硕卿可知,官家这叔祖父谁人也?赵师睾。”
陈继周点点头,其实知道这些事。
赵师睾虽是宗室,却曾攀附当时的权相韩侘胄。
宁宗庆元二年,八月,韩侘胄在南园设宴,指着竹篱笑言“此真田舍气象,但欠犬吠鸡鸣”,赵师睾于是趴到草丛里学狗叫,引得韩侘胄大笑,让他当了工部尚书。
此事之后,赵师睾也有了“狗叫尚书”之称。
“身为大宋宗室,我绝不容贾似道拥立‘狗叫尚书’之后继位,绝不容。”
陈继周道:“但赵师睾一系,与官家血脉最近。”
赵与訔大怒,咬着牙一字一字吐出一句话。
“毋宁死,不答应。”
陈继周见他决绝,也仰了仰头,但还是劝道:“东翁莫惊,眼下皆为猜测,未必便是要易储。”
“若真要易储,我欲死谏官家……赵师睾之后人,不配。”
赵与訔说着,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只见杭城大街堵得厉害。
他既已见过陈继周,便下了马车,准备步行至宫城。
才走了十余步,忽听前方有尖叫声传来。
“啊!”
“杀人了!”
人群如潮水般汹涌,个个转身向这个方向乱逃。
“出了何事?!”
“杀人了!”
陈继周拉着赵与訔便退,好不容易退入一个瓦子,突然又听到歌声传来。
“一人爬上门,门上青草生……”
远远的一间酒肆里。
姜饭捧着酒碗,斜斜看向赵与訔。
只见护卫们已站成一圈,将赵与訔与陈继周护进一间茶室,隔绝着人群,任他们低声私语。
听肯定是听不到的。
姜饭拿钩子轻轻敲打着凳子,眼中透着些审视之意。
快了。
快到赵与訔做决定之时。
只看他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走,这一步,干系可大着……
“这是贾似道的手段。”
赵与訔呼吸急促,因遇到当街行凶而情绪激动了不少,语气也快了许多。
“顺帝心、放谣言,这就是贾似道的手段,对付吴相时便是如此……硕卿,你我猜得不错,贾似道今夜要易储了。”
“东翁,学生直言一句。”陈继周低声道:“东翁过于乐见其成,恐将有错误推论,请东翁先冷静……”
“不。”赵与訔摇了摇头,道:“我很冷静。赵禥为叶梦鼎等人所控,再加上李瑕之事,贾似道或要废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