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瑕登上了黄土夯成的城墙,放眼看去,不由赞了一句。
“不愧是西域名城。”
廉希宪笑问道:“王上可觉像长安城?”
“不像。”
“它像的是唐长安城。”廉希宪叹道:“可惜唐长安不在了,要领略盛唐的风华,也只能从高昌城窥得一二。”
唐时,高昌乃丝绸之路重镇,称为“西域长安”,这也是廉希宪仰慕汉法的根源所在。
只有在汉人强盛的时候,才能把汉文化刻进西域,几世几代还存在于高昌人的血脉里。
但它其实一直在慢慢地消逝。
李瑕不知道在原有的时空,要不了多久高昌城就会毁于一旦。但他来,就是为了阻止这种消逝……
前方忽有鼓乐声传来。
“是巴巴哈尔来迎王上了。”廉希宪道,“此女类其父祖,来晚了未必是故意怠慢,便是这德性。”
“无妨,重要的不是见她,而是像宗统这样的高昌权贵们,他们是何意见?”
“他们希望像当年西州回鹘与宋一样,臣服、朝贡,让高昌当王上的‘外甥子’,也希望受到王上的庇护。”
李瑕心底里对这条件并不满足,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只有等踏过了忽必烈这个槛,他才能实现更多。
“就这样吧,答应他们。”
不需要与廉希宪讨价还价,廉希宪既然开口说了,那就表示他能与宗统等人谈妥。
这点小事,他办起来还是简单的。
相比而言,这些年镇守陇西更让廉希宪耗尽心神,因为真正的大业往往进展缓慢,需要十年、二十年才能看到陇西的变化,到时主政者的功绩才能显现。
不像跑到高昌来,一昔血洗王宫就可以出风头。
李瑕私心里更希望廉希宪能坐镇在肃州,老老实实地把千丝万缕的公务打点好。
但形势所迫,能有这样一个能人随时可以出手,也很好。
“善甫兄一来,我轻松太多了。否则,若是让合丹与耶律铸汇合,相比眼前的局势,可谓是天差地别。”
“身为维吾尔人,这是我该做的。”廉希宪笑道:“也请王上放心,这甘肃路安抚使,我是不会让的,此间事了便回去为王上镇守甘肃。”
“那就好,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适合的人选。”李瑕默契地笑了笑,“耶律铸如何了?”
“短短数日间,我与他已交过几次手。”
廉希宪说着,神情郑重了许多,捻着胡须说了近日的形势。
“耶律铸先是火速进兵,意图急取高昌,我匆忙应对,原是想要拖住他,只等王上兵马一到,祭出合丹首级必可大破其兵。可惜,他昨日退回了别失八里。”
李瑕道:“见机倒是快。”
“他不谨慎不行啊,漠北诸王鱼龙混杂,或许一碰就散,如今这形势对他很危险。”
话到这里,廉希宪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