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凤道:“他不信任老夫,然否?”
“是。他那人谨慎惯了,这次过虑了。”
程元凤颇有涵养,闻言竟不生气,负手道:“老夫已联络了左相,调动了禁军,很快就能查出奸党将林子、刘金锁关于何处,先救人要紧。”
“是。”聂仲由又是一拱手,目露敬仰之色。
程元凤有些感慨,叹息道:“希望到时,李瑕能信任老夫,如你信任他。”
同德坊,灯芯巷,小宅。
李瑕回来后又稍微补了一觉,中午醒来,只见韩承绪正坐在屋中。
“小郎君,这是你要兑的钱。放心,我乔装之后才找牙行兑的,别人查不到我们。”
“好,我拿十贯够了,剩下的留作开销吧。”
李瑕接了十贯钱放在桌上,伸展着身子,准备锻炼一下。
韩承绪道:“依我看来,都虞候所言也有道理,小郎君为何不信任右相?”
“程元凤的立场不提,更主要的是,我不信任他的能力。”
李瑕回来时已将大概的事情说了,不过高家兄妹、韩家祖孙本来跟聂仲由就不算亲近,并未因他还活着而有多高兴。
李瑕却知道韩承绪在乎的是什么,道:“韩老放心,我打听过令郎目前还安全,只需这些事尘埃落定,你们就可父子团圆。”
“小郎君有心了。”韩承绪道:“不过,右相毕竟是当朝宰相,小郎君说他的能力……”
李瑕道:“宰相会的该是施政,而不是权谋。我不信任程元凤的权谋能力……这是对他的赞誉。”
“是。”韩承绪道:“但右相其实很有手段。”
“那也看和谁比。”李瑕道:“别人都得到消息、埋伏在相府周围了,程元凤还一无所知,开场就输了。”
韩承绪默然了一会,道:“此事该与朝中党争有关,不如我去打探些消息?”
“不用,你们帮着巧儿把情报写出来,我去打探。”
“小郎君打算怎么做?”
“盯着程元凤,看他能否救出林子与刘金锁。若是救出来了,那当然好,就当是我多心了,我去认个错。”
说到这里,李瑕也想到了程元凤想安排他入太学之事。
说好的官位不给,叫人去读书?
这人若不守信用,未必不能把情报给别人。
韩承绪还是下意识地愿意相信宰相高官,忍不住提醒道:“小郎君既要盯着右相,却又从相府里跑出来,这……未免多此一举了?”
“总之我不会把生死交在程元凤手上。”
韩承绪又问道:“但小郎君已露过面,有人守在那要杀你,怎好再到右相府去?”
“没关系。”
说话的功夫,李瑕又完成了日常的锻炼,擦了汗,拿出昨夜剩的那个鸡蛋,“嗒”的一下敲了,一边剥着,一边思考着什么。
“我的绝招又可以用了,用一次少一次……”